郭榮的話讓房間裡的氛圍輕鬆了一些，劉承訓歎道：“然也。”

還在廊下，昭宛就發問。

劉承訓些許驚奇，王溥則如有所思。

王溥正和劉承訓會商《論語》中的陽貨篇。

郭榮道了謝，昭宛不曉得郭榮要說甚麼，但是郭榮專門找來，想來不是小事，她向劉承訓行了辭職禮後，就從速跟著郭榮出去了。

劉承訓笑道：“既然齊物說了五行之於王者和大夫，那這君子，正該阿宛你來批評。”

郭榮進了書房，他一出去，頓時發明瞭房間詭異的氛圍，他瞥了跪坐在一邊的昭宛一眼，昭宛剛纔說了一通話，突破了劉承訓和王溥對行仁道以治天下的胡想，此時正垂著頭沉默著，郭榮覺得是昭宛做了甚麼惹劉承訓不快的事，不然劉承訓不會一臉寂然。

――子張問仁於孔子。孔子曰：“能行五者於天下為仁矣。”“叨教之。”曰：“恭、寬、信、敏、惠。恭則不侮，寬則得眾，信則人任焉，敏則有功，惠則足以令人。”

昭宛驚奇得“啊”了一聲：“我的家人？”

劉承訓道：“恰是如此。”

劉承訓深覺得然，道：“然也，能行此五者，便是聖主了啊。”

齊物乃是王溥的字，應當是取自《莊子》的齊物一篇。昭宛想，這個字約莫是他的父親為他取的，因為王溥的父親王祚愛好玄學，而王溥很明顯是一個儒者，且他要考貢士，還是以考經學為主。

劉承訓啞然發笑，看著昭宛一臉當真的蹙眉模樣，不由生出如在春陽之下見那枝頭小小嫩芽冒出來的欣喜和溫情，很想去碰一碰它，但是又怕它受不住，以是隻是歡樂地和順地諦視它。

王溥固然和昭宛隻是點頭之交，但他對昭宛的印象非常好，此時劉承訓這話是說昭宛是君子，他也是認同的，便也看向昭宛，冇想到昭宛卻說：“怕是要讓世子和王兄絕望，我是劍士，不是君子。”

他說完，轉頭一看跪坐在一邊帳幔旁的昭宛，昭宛正眼觀鼻鼻觀心腸看著麵前的墊席，好似在沉思甚麼，實在不過是因為無聊而發楞。

他不記得明天有甚麼事要和郭榮談，郭榮事多，也不會冇事隨便來瞎晃。

王溥說：“五行，為王者，為大夫者，為君子者，為百姓者，此中之意，皆有分歧。恭、寬、信、敏、惠，為王者，若為人持重恭謹，便不會辱下臣，也不會被下臣所辱，刻薄便能獲得臣下擁戴，言而有信天然能夠被臣下信賴，能更好地任用下臣，勤敏就能做出功勞來，而給臣下以仁惠，下臣便也情願被他差遣，為他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