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去月之折,職員變更,設防更變,其中奇妙,自是不必言說。榮王微微一笑:“臣隻是感覺奇特,昔日摺子常常速批,如何這回……臣冇有旁的意義,不過擔憂皇上過分勞累。聖上雖是天子,但亦是凡人。如果累了,歇歇也無妨。”
數兵當中,火器為精,火器當中,夷炮最強,能一斃多命,其聲若天雷,其光若天火,賊聞膽怯,亙古以來何嘗有此最上之器。先帝覺得利器,鑄之大內,自前歲草擬圖紙,著沙俄工匠造辦五百門,已完工三百門,尚缺二百門,抵用三千兩一門,尚缺六十萬白銀,請旨撥款,覺得公用,已擬送戶部曉得,具折謹奏。
榮王喜好平靜,不喜好下人呼來喚去,大聲通傳。他立於簷下,伸手將木門緩緩一推,便獨自進得房內。
榮王的摺子,天子早已看過,卻用心壓了幾日冇有批。啟事無他,就是為了壓著裴啟旬。親王之位,兵部尚書,手底下還掌控著一個通州大營。這一項又一項的尊榮,天子不介懷給。可他想讓榮王曉得,甚麼是為人臣子的事理。裴啟旬雖為兄,但歸根結底他纔是天子。
延祚二年一月十八日1
思來想去,也隻要臨時勉強責備,比及羽翼飽滿的那一日,再奪回本來屬於他的統統。幸虧他身邊另有城澄,有她在,他起碼不必再像疇前普通孤寂。
榮王入得殿內,施禮如儀。天子很快叫起,他順勢起家,眸子不經意一瞥,細窺龍顏,滿臉的倦怠。他乾脆直入主題:“皇上,臣前月有摺奏上,卻未曾見到廷寄硃批啊。”
至於天子的承諾,似嘲似諷,似勸似慰,很有些讓人捉摸不透。多說則多錯,裴啟旬冇有多言,說完工作便告了退。
實在,榮王不是冇有想過要“狸貓換太子”,隻是那畢竟是戲文裡的故事。天子這一道聖旨來得太俄然,冇有給他們留下籌辦的時候。一旦被髮明,那便是欺君之罪。城澄說的冇錯,冇有萬全的籌辦,裴啟旬冒不起這個風險。畢竟現在的他不再是孤身一人,而是為人夫,為人父。更何況上一回他發覺到榮王府裡有天子的眼線,回府後徹查了一番,卻隻是查出了兩個無關緊急的雜役。如果他冇猜錯,現在的榮王府裡,仍舊埋伏著天子的人手,並且就暗藏在他們身邊。
通篇大論,有理有據,歸根結底,不過兩其中間要義:軍中職員變更,另有要那六十萬兩白銀。
奏為恭報兵部清算武備及鍛造夷炮折,仰祈聖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