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時，薛睿纔有了一點睏意，將筆放下，待要去床上躺一會兒，就聽到門外走廊上響動，不一會兒，拍門聲傳來。

翠姨娘這回多想了一會兒，撇嘴道：“那也不能好過。老爺後院兒那幾個孃兒們，鬼精著呢。”

餘舒坐在三樓的露台上，盤著兩條腿，從大開的天井瞻仰頭頂上那一片星雲交叉的夜空。

夜深了，颳風了，小晴提著一盞燈籠，輕手重腳地扒開天井內裡的圍簾。走了出來。

算一算，薛睿離京都有七八日了，說是出城去查案，她卻冇聽到一點有關案情的動靜。

“我大哥現在那邊？”

小晴將燈籠插在雕欄旁，蹲下身去給她穿上鞋子。

“錯的遠了，他們睡的是乾草席子，你睡的是軟被軟床，他們吃的是荊布鹹菜，你吃的是魚肉白米麪，他們是擔驚受怕，你是自尋煩惱。”

“娘是不是想，如果冇有懷上我，你還能留在尹家呢。”

翠姨娘悶聲道：“人家是堂堂的侍郎夫人。如何會不好。”

看來她不費一番唇舌，很難讓她復甦了。

不是餘舒，能是何人。

翠姨娘被餘父占了便宜，不敢張揚，誰曉得一回就珠胎暗結，到底還是捅破了窗戶紙，讓主子打發給了人家。

餘舒問她，她也問本身，真冇出那一回事，她留在尹家，討了二少爺的喜好，開臉做了房裡人，這厥後的日子，會是個甚麼樣？

餘舒說著，看了看翠姨娘沉悶的神采，想了一想。又道：“上回我到尹侍郎府上去尋你，見到的那一名尹夫人，你看她現在過的好嗎？”

會是甚麼案子這麼毒手，讓他滯留？

貴七在樓下聽到問話，便抬頭道：“女人冇睡下吧，是至公子派來的人，小的這就帶他上去。”

這案子倒是不難破解，薛睿乃至已經推斷出了凶手是哪一個，但是對於幕後的教唆者，他卻一時冇有眉目。

“我、我...”翠姨娘躲開了餘舒的目光，內心頭莫名的發虛，腦筋裡一團混亂，彷彿明白了，又彷彿是更胡塗了。

以是，他冇有打草驚蛇，轟動犯人，隻讓本地縣衙封閉了這一家酒樓，不準動靜傳出去，再讓他帶來的人手，盯緊了幾個懷疑職員，等著他們本身暴露馬腳來。

沛縣是夜，薛睿坐在酒樓二層頂上的一間房內，手頭邊上擺著幾份供詞，彆離是禦史大夫周磬遇害前後的懷疑人所錄。

不過對方也真沉得住氣，連續幾日，全無一點風吹草動，薛睿不想輕舉妄動，就隻能跟他們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