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塵因為上午還要在雙陽會露麵,將帶給餘舒的東西讓人抬到客堂放下,交代了她一些話,便倉促走了。
唸叨完餘舒,又去訓雲豆,“你這丫頭,就不曉得跟著勸勸你們女人,再見她夜裡苦熬,就把燈給她掐了,聽到冇有?”
“那就好,”景塵正色道,“你曉得我這一身孽障,唯恐會為你禍上加禍。你本身謹慎一些。”
兩人沉默了半晌,餘舒最早乾笑了兩聲,搶在景塵再開口之前,裝模作樣感喟,可惜道:“嗬嗬,那還真是剛巧了,罷了,先來後到吧。”
至於那座觀音像,則由它悄悄躺在寶箱裡,束之高閣――請神輕易,送神難,還是不要自找費事的好。
“好,那我先去了,明日我再來尋你,”景塵和餘舒一前一後走回馬車邊,臨上車前又想起來和她說:“師父的《渾天卜記》我已抄好,比及星盤做好,我再一起給你送來。”
“走,我們到邊上說話,”餘舒瞧見跟著景塵形影不離的兩名侍衛,指了指路邊僻靜處,避開耳目。
如果不懂易也罷,正如不懂醫者,當不知要對症下藥,偶然令媛一劑,卻不如甘草二兩,趨吉避凶的手腕,亦是如此。
己所不欲,遑論彆人。
月朔那天她和景塵在忘機樓見麵,議論授學之事,景塵送她返來,就曾提示她謹慎防患,說她麵相有異,確不是妄言。
餘舒此時哪有表情歡樂這些身外之物,麵子上笑了笑,目送他坐進了宮廷製樣的香車,被侍衛們護送著掉頭分開。
景塵此次統共送來了三樣異寶,一件兩尺凹凸的碧水坐蓮觀音,傳聞是兩朝之前盛佛時,被一名濟世高僧開光過的靈物;
這等寶貝用完,天然是要還歸去的,恐怕破壞,餘舒因而格外謹慎翼翼地將它們挪到本身屋裡去,遵循風水坐位,將那柄辟邪劍掛在南牆上,狀元墨寶壓在書桌北上。
景塵到底是心機純潔了一些,不曉得情麵冷暖,更不知他的態度涼了餘舒的心。
景塵眉色嚴峻了些許,仰仗一雙好眼,探視餘舒五官氣色,但見一團灰白覆蓋在她鼻膽之上,就知她是禍事將近了,想說將黃霜石予她,卻一時拿不脫手。
莫說甚麼先來後到,民氣老是偏的。
一回身,進了院子。
“嗯,我曉得。”餘舒將視野與他錯開,指著不遠處的侍衛和馬車,道:“你不是還要進宮,快去吧,彆擔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