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大早，就滿街滿巷地傳來努兒瓴被擒已斬的動靜，與老夫人等人聚在鏢局過夜的沈寧正在晨練，聽聞動靜在校場站了半晌，又緩緩打了套太極。

花破月一時心涼之極。進了屋子，血腥味與中藥味撲鼻而來，花破月掙了她的手，三兩步跑了出來，頓時見韓震毫無赤色地躺在床上，一名奴婢守在一旁。

沈寧早已悄悄退了出去，思及房中的一對，輕笑出聲。

“我不管，我就是要嫁給你，你說過娶我為妻的！”

韓震的眼裡帶著前所未有的柔光，他沙啞隧道：“傻子，我都快死了，你還嫁給我做甚麼？”

“你……”

故事過分逼真，讓本就墮入發急的花破月驚叫出聲，“不――”她撲向彷彿隻是睡著的男人，又不敢壓著他，悄悄一動，淚珠便掉落在韓震的臉上，“韓震，你不會死的……”

雲州府衙不大，前堂與內庭獨一一小巧錦池添色，沈寧走在迴廊之上，嗅到氛圍中傳來的血味與淨水稠濁的味道，讓她不由皺了皺眉，望瞭望錦池。

沈寧又不說話了。

“我想娶你是想照顧你，不是讓你進門當孀婦的。聽話，好好的。”本應順著話走，但韓震見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滿是悲淒絕然之色，突地有感而發，心憐她的倔強。

世人一時沉默。

“你、呃、過分份……”花破月滿身虛軟，倒在他的懷中。

韓震開口低低安撫兩句，全然無用，那壓抑的哭聲像針似的一針針刺進他的心頭，終是受不了心尖上的人兒受這般妥屈，唉了一聲，起家將她擁在懷中，“莫哭了，是騙你的。”

“昏睡”中的韓震表示她的確將沉默這門學問把握得很好。

花破月見韓震如此，更是不疑有假，凝睇著他咬著下唇冇有哭出聲來，淚水卻像斷了線的珍珠，止不住地往下掉，沈寧隻瞥見她的肩膀在不斷地一抖一抖。

“李孀婦！你不就是個倒黴的掃把星，不在屋裡頭為丈夫受寡，還跑到外頭來裝甚麼風騷模樣，哄得那些個男人一愣一愣，個個學拳腳挖秘道，還覺得真能與殺人不眨眼的克蒙蠻子作對，我早就對我那老鬼說過，那是雞蛋碰石頭！但是他偏不信，偏把你的話當作聖旨一樣，這下可好，本來我們全數都逃得掉的，就是聽了你的話，那屍身都堆成了山！你如何不死，你如何不死！”張家嫂子眼紅脖子粗，作勢就要上去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