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花破月更加焦心,“你倒是說話呀!”
這一日唯一令她歡暢的是李家老夫人與大花小花一乾女眷的安然返來,老夫人是出了城才知本相,到了山上寨子也未曾閤眼,與其他婦人孩童一齊坐在大堂當中焦心腸等候動靜,直到副將帶人來護送她們歸去,她纔將心放回原位。她見到沈寧,上高低下細心打量幾遍,一麵責備她如此魯莽,一麵又體貼腸扣問她是否有那邊受傷。
花破月見韓震如此,更是不疑有假,凝睇著他咬著下唇冇有哭出聲來,淚水卻像斷了線的珍珠,止不住地往下掉,沈寧隻瞥見她的肩膀在不斷地一抖一抖。
聽出她聲音裡的哽咽,沈寧頓時趁熱打鐵,唏噓一聲,“那傢夥,方纔還醒著,說他此生也無牽掛了,隻是遺憾終不能娶你為妻。”
那張家嫂子雙手一掙,哭天喊地,“老天爺喲!誰來幫我作主喲!”
沈寧又沉默好久,才低低開口,“大夫說……他快不可了。”
花破月本是餘怒未消,聽得她這一句又冷了臉,“甚麼過門不過門的,誰說了我要嫁他!”
偏院裡頭有很多留下來幫手的雲州婦人,她們見狀吃緊上前,“張家嫂子,這究竟是如何了?”
一轉頭,見也在鏢局暫住的花破月劈麵走來,她暗道不妙,輕手重腳便想逃脫。
沈寧叫了婢女分開。
沈寧本是看戲的,可不知何時卻也墮入戲中,眼神恍忽起來。當時的他也在病榻上對她說過一樣的話……
隻隨便一望,卻見池中涼亭有兩三名男人,似是對弈?此光陰頭最大,她不由將摺扇擋在頭頂,眯著眼定睛,萬福站立一旁,那黑衣男人定是黃陵無疑,而那身著靛藍長袍者,低首拈棋,隻單單兩個輕微行動,卻帶著無儘節製與文雅,像是與生俱來,又像是長年感化,讓人冇法移開目光。
“大花,現在不是你哭得梨花帶雨的時候了。”沈寧涼涼道。明顯兩人愛得死去活來,還較個甚麼勁?
“娘――”張家未滿九歲的小兒驚駭地抱住親孃大腿。
不久有府衙差役奉遊知淵之命來請,沈寧直言回絕。事情已經超越她的預感太多,她得儘早抽身纔是。招過差役私語幾句,她淺笑將他送走。
“他對於的是散孺子。”
“騙你的,我冇事。”罷了罷了,曉得她對他有情就夠了。
誰也冇重視偏院另一院門暗影處站立了兩人,將這場鬨劇儘收眼底。
世人一時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