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十四爺可不是之前聖寵在身的十四爺了。他雖和太子同母所出,乾係卻一向非常冷酷,失了聖寵,手上差事又被卸。縮著脖子做人的十四爺最大背景就是宮裡的德妃,德妃立著一日,哪怕萬歲去了,他都有道護身符,但德妃若倒了……
本來假寐的瑪爾屯氏霍然睜眼,跪在地上捶腿的伊爾根覺羅氏與瑪爾屯氏四目相對,立時被那眼中的冷意給激的打了個顫。
“那也不成。”今兒忙活一天, 來的人遠遠超出之前估計,再有萬歲和太子給臉, 家裡風景倒是風景了, 卻累的幾近連喘口氣都不成。
阿克敦口裡的秀格格,是四爺在封太子後,在布賽一族當選了個與阿克敦血脈附近的收到東宮做格格。既然出身布塞氏,天然常日就幫著通報些動靜。
等晚間時,便和次媳伊爾根覺羅氏道:“喜塔臘家那丫頭不成,退了罷。”
瑪爾屯氏打量他的神采,當即發覺有些不對,“外頭出甚麼事兒了?”
阿克敦倒冇有想瞞著她,對他而言,老妻比兒孫更可靠,“我本日在宮中入值,得了秀格格送出來的動靜,說永寧宮叫封了。”
“如何,你彆看眼下喜塔臘家家世不顯,但石榮遲早會給嶽家謀個好缺,你孃家也不是達官權貴,配個喜塔臘氏不算委曲。再說……”瑪爾屯氏笑容有點涼,“又不是做承宗的長媳,小兒媳婦麼,實在不喜好,逢年過節不失禮就是。”
“這,莫非是德妃娘娘觸怒了萬歲?”瑪爾屯氏焦急起來,她倒不是至心擔憂德妃,隻怕影響東宮。推了推阿克敦的胳膊,她詰問道:“你有冇有刺探出到底是為了甚麼?”
真弄到孃家去,算上大嫂那又是個不肯容人的,可如何得了。
“難辦啊。”舜安顏也是愁眉苦臉,感覺這事兒此時戳出來,實在不是個好時候。
他一臉的心不足悸,“奏事的時候,我就發覺萬歲神采不佳,萬冇想到是如許的事。”
被瑪爾屯氏質疑用心叵測,伊爾根覺羅氏頓時慌了,跪在地上道:“額娘,兒媳知錯了。”她深知瑪爾屯氏的脾氣,不敢再辯白,老誠懇實道:“兒媳是收了喜塔臘家送來的兩千兩銀子,不過兒媳也是見過人。隻是兒媳眼拙,竟冇看出那雲朵脾氣有差。”
“額,額娘。”
舜安顏嚥了口唾沫,看著阿克敦,嚴峻的發問,“若真如我們想的,萬歲如此龍顏大怒,怕是……”
“上哪兒刺探去!”阿克敦含怒道:“你又不是不曉得秀格格在東宮一貫不得寵,太子收了人,那是瞧在太孫與我的臉麵上。她能讓人傳個動靜都是東宮睜隻眼閉隻眼。再說刺探宮禁,你嫌我們百口命長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