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陸無涯冇有眨眼，隻是將劍從屍身中抽了出來，“十八。”

陸無涯自是不大善於解釋，張口欲言了幾次，才憋出一個字來：“我……”

在無忌劍烏黑的劍尖上，獻血格外紅亮，似掛在新葉上的雨滴，緩緩滑落，不留一絲陳跡。

棠溪瞥向陸無涯，詰責道：“如何，又想不辭而彆麼？”

這一刻，陸無涯感受像是回到了十年之前，每逢流蘇被罰禁閉時候，他就會帶著棠溪逃出劍派四周“行俠仗義”，實在也就是肇事。隻不過當時老是他將她護在身後，現在倒是反了過來。他不由點頭苦笑，道：“這裡如此傷害，你另有表情逗我。”

或許，並非隻要死人纔是不成替代的。

就在崖上世人或驚或笑之時，棠溪冇有說話，也冇有神采，隻是跟在他身後，一躍而下。

陸無涯皺了皺眉，麵露難色，道：“我的劍變慢了。”

“你先帶著徐師弟分開。”陸無涯道。

陸無涯凝睇著無忌劍，沉默很久，昂首之時，目光炯然，道：“途未曾迷，故而不返；生既無涯，何故勒馬。師父，保重。”旋即淡淡一笑，連退三步，回身而躍，麵向夕陽，落下崖去。

陸無涯站在人群中心，目中寒光如劍，鋒利，卻未沾血跡：“我承諾過空聞方丈不再隨便殺人，自當極力。方纔說了笑了的共有二十八人，要麼留下舌頭，要麼留下屍身，現在選。”

“我曉得，是爹爹逼你的。”棠溪隻是想看他寬裕的模樣罷了，旋即撲哧一笑，“葬劍樓裡的四位老前輩武功雖高，但也經不住嘴饞，許兩壺好酒他們就全都招了。”

宗政承鋒沉沉地歎了口氣，道：“無涯，絕壁勒馬吧！彆逼為師親身脫手。”

不管存亡。

“不必！循環令本就是江湖恩仇，我能處理。”陸無涯看著她的眼睛，“信賴我。”

畢竟，他已經深深地愛著秋織了。

這時有一名身著黑紅長袍的老者蹬山側而行，每一步都落下一個極深的足跡，定是以一套《驚雲腿》聞名武林的劉玉何了。“承鋒老兄，此事你看若那邊理？”他在人群當中立住，頓時哀聲四起，像是圍了一群因受欺負而告狀的孩子。

“無涯！”一道劍氣隨聲而落，將世人震退，宗政承鋒立在當中，目光從一地血泊緩緩移至陸無涯，神情由怒轉悲，目漸暗淡，“你……”久不能言。

“那萬一真打起來如何辦？”棠溪道。

環顧四周，三宗四派之人皆已瑟瑟顫栗。沉寂半晌，終究有人喊道：“這瘋子等會殺了我們統統人！不如我們一起上，大不了與他同歸於儘！權當為武林除害！”號令之下，世人提刀拔劍，蠢蠢欲動，倒是兩步三退，無一人當真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