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有兩人跪著爬到他麵前,一邊叩首一邊哭喊道:“我們情願割舌頭!彆殺我們!彆殺……”
“無涯!”一道劍氣隨聲而落,將世人震退,宗政承鋒立在當中,目光從一地血泊緩緩移至陸無涯,神情由怒轉悲,目漸暗淡,“你……”久不能言。
“還輪不到你來接話!”宗政承鋒喝道,“方纔所談的事情,就依劉盟主了。”
“我曉得,是爹爹逼你的。”棠溪隻是想看他寬裕的模樣罷了,旋即撲哧一笑,“葬劍樓裡的四位老前輩武功雖高,但也經不住嘴饞,許兩壺好酒他們就全都招了。”
看著奄奄一息的徐劍升,棠溪自知要儘快為他療傷,卻實在不肯再分開陸無涯半步。躊躇之時,隻聽齊雄又道:“如此一來,女人就不便再插手我盟與陸無涯的私家恩仇了吧?何況,方纔女人說的不錯,隻要與循環令有關的,都應當視為叛師之徒。但說到‘叛師之徒’,你身邊不就站了個最典範的麼!早在循環令之前就為了一個女人退出劍派,自甘出錯。”
“如何會?”棠溪道,“因為爹爹弄斷了你的劫心劍?”
“晚了。”陸無涯冇有眨眼,隻是將劍從屍身中抽了出來,“十八。”
這時有一名身著黑紅長袍的老者蹬山側而行,每一步都落下一個極深的足跡,定是以一套《驚雲腿》聞名武林的劉玉何了。“承鋒老兄,此事你看若那邊理?”他在人群當中立住,頓時哀聲四起,像是圍了一群因受欺負而告狀的孩子。
“二十。”陸無涯的劍還是潔白如雪。
棠溪倒吸了一口冷氣,冇有指責甚麼。她永久都不會指責他,隻是感覺有些認不出阿誰曾經疼她愛她的大師兄了。
環顧四周,三宗四派之人皆已瑟瑟顫栗。沉寂半晌,終究有人喊道:“這瘋子等會殺了我們統統人!不如我們一起上,大不了與他同歸於儘!權當為武林除害!”號令之下,世人提刀拔劍,蠢蠢欲動,倒是兩步三退,無一人當真上前。
“你先帶著徐師弟分開。”陸無涯道。
“此事無外人見證,多爭無益。不過齊某情願放了他,還請女人這就將他帶回劍派。”齊雄向旁人擺了擺手,便為幾近昏迷的徐劍升解了綁。
“無愧。”陸無涯決然道。
就在崖上世人或驚或笑之時,棠溪冇有說話,也冇有神采,隻是跟在他身後,一躍而下。
棠溪瞥向陸無涯,詰責道:“如何,又想不辭而彆麼?”
這一刻,陸無涯感受像是回到了十年之前,每逢流蘇被罰禁閉時候,他就會帶著棠溪逃出劍派四周“行俠仗義”,實在也就是肇事。隻不過當時老是他將她護在身後,現在倒是反了過來。他不由點頭苦笑,道:“這裡如此傷害,你另有表情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