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 蘭池的呼吸驀地快了起來。
不愧是京中馳名的紈絝後輩。
“快搜!犯人應還未走遠!”
“你做甚麼?”她小聲嚴峻道,“我們快些跑吧……”
“二殿下?”陸麒陽轉了身,很有些訕訕,道,“未推測竟又讓二殿下抓到我這狼狽的模樣……”
“不消說了!我都招了!” 陸麒陽利落道,“是我膠葛著沈二蜜斯冇錯!是哪個忠心丫環報的官?該賞!”
夜色已深,街巷裡並無旁人。兩人倉促行至河岸邊。隻見地上落了一柄不知誰遺漏的紙燈,微曳的昏黃光影照得一側水波粼粼生光。幾隻趨光飛蟲直繞著燈紗而舞,不知倦怠。
陸麒陽伸手, 探了探大漢脈息,見他已死,便伸手到他衣領中摸索。略一搜尋後,他從大漢內袋中取出一封被血跡濡濕的信來, 疊了起來。
“如果真有那麼簡樸,那便好了。”陸麒陽淺淺一歎,道,“那行凶者在之前可還與你說了甚麼話?”
“一會兒,有人來了,你便如許說。”他俯在沈蘭池耳旁,低低地說了些甚麼。
想必是鎮南王世子在此膠葛女子。
言談間,那夥京畿衛兵已提著燈趕了過來。為首的士長見到麵前二人,內心已有了幾分考慮――這位蜜斯一身錦衣,身後還跟著丫環,想來是個大師女兒;而那裸著上身、衣衫不整,又嬉皮笑容的男人,則是鼎鼎馳名的鎮南王府世子爺。
如果這封信真是仿的陸子響筆跡,那便是有人想把流盜案的臟水潑到陸子響身上。如此做法,能得益者, 在這楚海內也不過一人――太子陸兆業。至因而誰脫手……
就在此時,本來沉寂的街巷裡俄然響起了混亂的腳步聲,又有幾束昏黃燈光四周亂掃。那腳步由遠及近,伴著喧鬨的大喊小叫之聲。
幾人扭頭一看,不知何時,石橋那頭竟停了一抬烏金輿頂的皂幃大轎。轎簾半撩,暴露穩坐此中的一道人影來。那男人玉冠霜衣,麵龐英挺,通身天家貴氣,原是二皇子陸子響。
蘭池聽著他的叮嚀,微蹙了眉,言語間微微躊躇:“這……但是……有些太……”
蘭池失語。
“奉誰的命?”
蘭池眸光一動,低聲喃喃道:“我早該猜到的。”
蘭池心底微怔。
事已至此,想必阮家會明白該如何做方能得益。
“你如何來了?”沈蘭池平複了心境,立即焦心腸說道,“你知不曉得剛纔有多傷害!如果你出了事,又該如何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