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陸兆業對沈家發難是在永嘉三年的歲尾;現下另有些光陰,統統尚來得及。
蘭池正與母親說著話,聽到宮女傳話,她心底有些不肯意,麵上卻笑容還是。應了聲後,她跟著宮女款步走到了沈皇後身側。
實在,陸兆業心底是一絲淺淡的駭怪的。沈家這個名義上的表妹,自小便愛纏著他,老是“兆業哥哥”、“兆業哥哥”的喊著,好讓旁人明白,她是將來的太子妃。現在天她上前來,不稱“兆業哥哥”,隻稱“太子殿下”,多少令陸兆業……
忽而,人群中傳來一陣騷動,原是後宮妃嬪與二位皇子來了。
柳家是二皇子陸子響的孃家,不管是在朝裡還是朝外,都與沈家不對於。柳家、沈家這些年青的女人們,也常常在宴席上惹出事端來。
“噓,休得胡言。”
紅袖趕緊道:“這支更都雅些, 繁華。庭竹少爺不是說了麼?這髮釵上的紅寶極其可貴, 全部都城也難尋第二顆。如果戴上了這髮釵,太子殿下定會目不轉睛地瞧著您。”
看到女兒施施然前來,肖氏麵露欣悅之色。她扶了一下沈桐映的髮釵, 對勁道:“本日的桐兒真真是都雅極了, 我看蘭丫頭還如何與你比?”
皇後見到她一身樸實,有些不對勁,便拔了發上一朵珠花,放入她堆鴉似的髻間,道:“本日何故穿得如此素淨?年青的女人家,還是要打扮打扮纔好。”說罷,皇後又轉頭去望陸兆業,“太子,你瞧一瞧,本宮說的對不對?”
沈桐映被紅袖的一番話哄得心花怒放, 忍不住彎起嘴角無聲地甜笑了一陣。眼看著時候不早了, 她便理了理衣角,攜著丫環去見母親沈二夫人肖氏了。
肖氏圓臉長眸,保養恰當, 打扮得一身光彩。與女兒一樣,她身上佩帶的金飾頭麵, 無一不是代價連城,隻一眼就叫人移不開目光來。全部都城, 也唯有沈家人有如許的家底。
就在此時,沈桐映忽而想起本日沈蘭池那身素淨打扮來,頓時在內心痛斥了一聲“美意機”。她本想拔下頭上髮簪,可又有些捨不得。想到常日娘娘、公主們也從不管沈家女人穿戴些甚麼,且她一向都是這般穿戴,也未曾見過陛下、皇後責備,便大著膽量持續戴這越了矩的簪子。
可這柳如嫣又為何隻找她的費事?那沈蘭池常日不也穿金戴銀麼?
麵前的女子淡施脂粉,一身素淨,可卻還是豔如一朵春睡海棠似的。眸光迴轉間,便稀有不儘的風情,彷彿天生便是該讓男人魂牽夢繞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