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碧秋早已把杯中二兩的茶給飲了個儘,現在正托腮望著窗外街景,一副百無聊賴模樣。聽到蘭池返來的響動,她道:“沈二蜜斯可忙完了?我不急,再等會兒也無妨。”
說罷,她提著裙襬,繞過了地上不知是死活死活的仆婦,朝阮碧秋走去。
——阮碧秋如果出事了,誰另有那麼大的本事嫁入東宮呢?!
她微整儀容,這纔回到二樓雅座去了。
陸麒陽說罷,一手製住大漢握斧的手臂,另一隻手則握緊了她的手腕,狠狠朝前捅去。
阮碧秋慘白著臉,瑟著身材靠在牆角,一副惶恐模樣。看到蘭池來了,阮碧秋抖著嗓音,極是驚懼地朝她望來,道:“沈……沈二蜜斯……”
大漢愈發猖獗地低嚎起來,隻是他雖乾嚎得努力兒,手卻握不住東西了,隻得讓那染了血的斧頭歪傾斜斜地落在腳邊。
就像是她嫁給陸兆業那一夜他的模樣。
沈蘭池常常在公開裡猜想,或許是那阮父謹慎翼翼地藏著家財,又想在人前抖那兩袖清風的廉潔典故,這才悠長地居住在這陳舊的宅子裡。
沈蘭池的一顆心幾近要跳出嗓子眼。
忽而,阮家那破敗落落的大門又被人踹開了。這回,這年事已久的木門終是承不住了,霹雷一聲,帶著一片木屑齏粉倒落在地。
她發明,陸麒陽的麵色極冷。
“把眼睛合上。”他又如是說了一次,“彆看。”
阮碧秋的心底有模糊約約的不安。
她轉過甚去,頓時便心跳一滯——隻見她背後站了個虎背熊腰的蒙麵男人,一身亂蓬蓬血汙,一雙銅鈴似的眼死死瞪著她,手裡還握著柄木頭斧子,斧尖上正一滴、一滴地朝下淌落濃稠的紅來。
她跑的急,一腳踹開了阮家那半合的門扇。
她哈腰,拽著阮碧秋的手,想將她抱起來。可她隻是個閨閣女子,力量不敷,隻能冇好氣隧道喚:“碧玉,還不快來幫你家蜜斯的忙?”
等了好久,蘭池都冇聽到碧玉的應對聲。她正迷惑間,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道粗笨的腳步聲。蘭池耳朵尖,一下便聽出這腳步並不屬於她的丫環。
“輕易,當然輕易。”沈蘭池笑意不減,道,“很快便有天賜良機,隻是要看你可否狠下心來。如果屆時真的事成,阮家平步青雲,你嫁入東宮,那你可要記取欠了我一樁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