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流雲眯了眯眼,搖了點頭:“銀花琴藝的確不凡,卻不曉得和那清流小築的綠姑比擬又如何。”
曬然一笑,荀鈺眯著眼,狹長的眼縫中一縷寒光一閃而逝:“當明天子最喜這些神奧秘秘、玄虛莫測之物。丹方、秘藥、藏於官方的高人隱士,為了長生,弄得大晉烏煙瘴氣,嘿!”
大廳角落裡正在操琴的絕色少女也站起家來,她笑盈盈的走到了荀鈺身邊,親熱非常的拉著荀鈺的袖子用力的晃了兩下:“夫子怎生不來聽弟子操琴哩?這一曲《踏雪尋梅曲》夫子譜得好生艱钜,銀花但是足足練了數月,這纔好輕易練熟了。”
荀鈺不動聲色的挺直了身材,目光避開《蒼龍破殼圖》,不再多看它一眼。
荀鈺甩了一下袖子,最後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掛在空中的《蒼龍脫殼圖》,感慨萬分道:“那綠姑門檻極高,自她一曲成名後,兩年來老夫多次親身登門拜訪,卻也隻聽了一曲仙音、品了一盞清茶就被趕了出來。”
“那王麒的九族,已然滅得乾清乾淨。”周流雲收起沾了一絲血跡的手絹,笑著向荀鈺點了點頭。
樓閣頂層是一間極大的廳堂,數十名身穿長衫、舉止氣度雍容文雅的男人麵帶淺笑,腰身筆挺跪坐在烏黑的氈席上,一個個如有所思的聆聽廳堂角落裡一名絕色少女操琴。
樓閣的大門也極寬廣,門楣上掛著一塊鎏金匾額,上麵是‘梅雪精力’四個大字。
淩銀花當然是拉著荀鈺的袖子在撒嬌,但是她一對兒秋水般的眸子倒是不眨眼的落在周流雲身上。
除了四周的長桌,書房內空蕩蕩的,地上鋪著厚厚的外相地毯,周流雲穿了一身整齊的青色文人長衫,背動手站在書房正中,滿臉是笑看著身邊的雙目圓睜的白叟。
進了乢山書院的大門,走過占地近百畝的青石廣場,絕頂那一座高七層、每層都有三丈高低的樓閣極顯巍峨。
“亂臣賊子,大家得而誅之。不幸乢州廷尉府的校尉們,為了訪拿王麒,奮勇搶先浴血死戰,卻被那王麒私藏的軍用重弩擊殺,這撫卹必然要落到實處,要厚厚的優撫他們家人纔是。”荀鈺抬起眼,向周流雲望了一眼。
全部畫卷充滿著一種難以描述的龐大力量,好似有一條真正的飛天遁地的神龍藏在畫卷中,伸直虎倀、收縮身軀,龐大的身軀正在冷靜的積儲力量,隨時能夠破開畫卷牴觸而出,掀起一陣血雨腥風囊括人間。
帶著幾分幽怨之意歎了一口氣,荀鈺走到通往內裡廳堂的門邊,拉開房門輕聲道:“安排安妥人手,將這《蒼龍脫殼圖》送去白鷺書院。如果白鷺師兄也參悟不透這此中奧妙,就獻給當明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