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戈拖著一條殘腿,雙手扶著餐桌邊沿,低頭肅立著。任由一個女人在他的身邊失控喊叫,絕望抽泣。他的臉始終一片木然,嘴唇也一向緊抿著,彷彿周遭的統統與他無關。
“你們想踩著我的一條命,持續恩愛,你們該遭天打雷劈……”
吳歲晚的雙眼通紅,卻流不出一滴眼淚,大喊大呼,手腳並用,對著沈長戈撕打謾罵。
男人卻笑不出來,繃緊麵孔,滿目擔憂,乾巴巴地迴應道:“歲晚喜好就好……”
從小到大,冇有人誇過她標緻,卻經常被最靠近的人唾罵醜惡。冇人理,冇人愛,天然養成了低眉順目,沉寂寡言的性子,更顯得小家子氣。
沈長戈握住老婆的手,急聲承諾道:“歲晚,你不要想疇昔的事,我會幫你報仇的,必然會的……”
“為甚麼要毀了我?是我上輩子欠了你們這一對狗男女嗎?”
吳歲晚搶過銅鏡,嘴角微微含笑,擺佈擺頭,照來照去。
“歲晚……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我會幫你報仇,我會賠償你的……”
直到再也無事可做,他纔拿起一把木梳,又打了半盆淨水,跪坐在吳歲晚身後,用木梳蘸著淨水,一下一下地梳順女人亂糟糟的頭髮。
沈長戈把涼透的半碗粥亂來下肚,洗了碗,擦了桌子,每件事都做的極其當真。
沈長戈放好帕子,拿著木簪子和銅鏡,再往吳歲晚身邊挪蹭時,聽到她悄悄地低喃:“來的時候很冷的,現在又是很熱的……”
沈長戈爬起來,抱住吳歲晚的小腿,要求道:“歲晚,你如果難受,就打我吧,不要憋在內心,彆折磨本身……”
“沈長戈,瘋的那小我是我,不是你,少在我跟前發癲……”
“你當我看不明白嗎?你是想暗戳戳地逼死我,你還在盼著和你敬愛的女人團聚……”
“為甚麼不帶我走呢?我日盼夜盼,就是想分開吳家,分開沈家,分開吳縣。我想到內裡去,隨便到那裡都行……”
吳歲晚成為人群中最不起眼的人,是阿誰躲在角落裡,風俗了戀慕,碾碎了巴望,也嘗夠了絕望的人。
“憑甚麼?我吳歲晚哪一點對不起你?”
她是一朵還冇來得及素淨綻放,就已然悄悄枯萎的花。
“你能如何賠償,你若真有慚愧,就應搶先殺了韓嬋,然後再自我了斷。你們這一對汙糟之人,就應當早早下地府……“”
沈長戈冇有接話,重新跪回吳歲晚的身後,當真詳確地為她挽了一個婦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