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好?”
“歲晚……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我會幫你報仇,我會賠償你的……”
“不……”
“你們想踩著我的一條命,持續恩愛,你們該遭天打雷劈……”
冇法訴說的委曲,積累多年的絕望,退無可退,躲無可躲,她被扯進一群卑鄙之人的恩仇裡,九死平生。
直到再也無事可做,他纔拿起一把木梳,又打了半盆淨水,跪坐在吳歲晚身後,用木梳蘸著淨水,一下一下地梳順女人亂糟糟的頭髮。
“我前日見一個女人梳這類髮式,還怪都雅的,我就想著返來,給我家的歲晚也梳一個,公然很都雅!”
沈長戈膝行,繞到吳歲晚身前,雙手舉著銅鏡,照著女人素淨的小臉,照著她夫君親手為她挽起的高多髮髻。
沈長戈每梳一下,都能落下一小縷,即便謹慎再加謹慎地梳,也是要落的。
“憑甚麼?我吳歲晚哪一點對不起你?”
“你愛犯賤,愛撿彆人的破鞋,與我何乾?”
“為甚麼我有夫君了,我還是不歡暢呢?”
“為甚麼都不要我了?我做錯了甚麼?”
“你們一群畜牲,狗咬狗,又與我何乾?
昨晚洗過澡,吳歲晚的頭髮一向披垂著,方纔一陣亂扯亂拽,毀傷了很多。
吳歲晚將頭髮向後梳,暴露光亮的額頭,挽起一半頭髮,用木簪子牢固在腦後,又將垂下的髮絲,全數攏到胸前,編成麻花辮。
“為甚麼不帶我走呢?我日盼夜盼,就是想分開吳家,分開沈家,分開吳縣。我想到內裡去,隨便到那裡都行……”
起先,吳歲晚像小孩子背書似的,唸叨著那兩句話。唸叨來唸叨去,越念越煩躁,椅子也坐不住了,飯也不吃了,站起家來,揪扯著頭髮,滿屋子亂轉。
沈長戈把頭髮打告終,在床頭小櫃裡拿出了一個鼓鼓囊囊的粗布帕子,解開活結,將最新梳下來的一綹頭髮包了出來。
“我有夫君了……”
時下男人娶妻,喜好臉盤圓潤,五官伸展富態樣。納妾納色,喜好媚眼如絲尖下巴。吳歲晚的長相就是個清爽潔淨,和“美人”哪個邊兒都靠不上。
鏡中女人長了一張小圓臉,杏核眼,小鼻子小嘴兒,不醜也不俊。即便已顛末端雙十韶華,還梳起了婦人頭,傲視之間,仍然稚氣滿滿。
“不是的……歲晚,彆胡思亂想!”
沈長戈跪坐在吳歲晚身前,管不了額頭的脹痛,顫抖著嘴唇,低聲安慰。但虛抬著的手臂,卻不敢碰觸老婆的半分衣角,任由吳歲晚行動鹵莽地扯亂了方纔梳好的髮髻,扯斷的髮絲輕飄飄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