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蘭溪哭了好久,罵大少爺,罵大少爺內裡的野女人,罵吳家人,罵世道,罵老天爺,罵了好久。
蘭溪不放心吳歲晚,隨後跟來,就見昔日慎重溫馨的大少奶奶站在門口不動,先是麵如死水地發楞,而後神經兮兮地發笑,不由得一陣嚴峻。
“長戈,你過分度了……”
沈長戈拂開沈契的手指,冷酷道:“京中事件繁忙,我本著不遲誤吳氏芳華的美意返來一趟,你們卻都不承情,就隨便吧,本將軍概不作陪。”
吳六子離得老遠就向沈契抱拳,笑嗬嗬道:“聽歲晚說長戈返來了,我這個歡暢啊,不顧天氣已晚,必然要跟著閨女過來瞧一瞧半子,可曾打攪啊?”
吳六子一進院子就裝模作樣,父親更是認準死理,為虎作倀。老哥倆是你好我好大師好,合股逼著他采取一個陌生女報酬妻,全然不顧他的情意,真是可愛至極。
“哎呀……老爺……”
“疼不疼啊?”
吳歲晚渾不在乎,將身材滑入熱水中,悄悄閉起眼睛,低聲交代道:“蘭溪,不要對彆人提及。”
“憑甚麼呀?頂著他老婆的名分,守了他一年,說不要就不要了。咱就說他不喜好我們,咱也還不奇怪跟他過呢,管他是誰呢!吳家老爺就應當過來罵他一頓,訛他些東西,還要四周鼓吹一下,這當了大官的男人是如何狼心狗肺,不懷舊恩的。就應當給您好好出一口惡氣纔對呀!”
吳六子一番話說的大氣竭誠,更讓沈契無地自容,他趕緊回身,對沈長戈叮嚀道:“你快去,當著你嶽父的麵,給歲晚賠個不是,你們小兩口好好的,明日就帶她去都城!”
“蘭溪,感謝你!”
“你說甚麼?”
吳歲晚捧著蘭溪的小麵龐,手指摩挲著她泛紅的眼角,淺笑道:“人們常說,受了多大苦,就能享多大福。麵前各種,或許是老天爺在磨練我呢,我再儘力儘力,等我翻過這道嶺,再轉過一個彎兒,也許就能柳暗花明,絕處逢生,後半生都是繁華呢!”
“我很復甦,我隻是想要娶中意的女子為妻,任何人都休想禁止!”
蘭溪拿著帕子,都不敢碰觸吳歲晚的身材。從肩胛到後腰,一片紅腫。這是用甚麼東西打的?又是用了多大的力量?
沈契不準兒子再說話,拉過吳六子的胳膊,歉意道:“沈兄不要與他普通見地,這個家還輪不到他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