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後，其他感官便被無窮放大。

超出他身後的花窗，瞥見簷上的琉璃瓦浸在溶溶月色裡。

三千青絲如瀑傾瀉，在肩頭流淌。

狠惡但啞忍，像是決計用手捂著，怕被她聞聲。

她笑著迴應，正要疇昔，被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攔住來路。

“謝臨淵！”

謝臨淵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還是笑著打趣她：“如何？聽到我冇事反倒不歡暢了？必然要我有甚麼大礙嗎？”

宋晚寧踉蹌著撲疇昔，隻抓到染血的一角衣袍。喪鐘轟鳴，震得她五臟六腑都發顫。

他渾身甲冑均已破裂，如鱗片般搖擺著掛在身上。

“彆胡說八道！”她急得去捂他的嘴，“多大人了，嘴上冇個把門的。”

本來還在上菜的宮人們聽到他的一聲令下，忙不迭停動手中活計低著頭出去。

大殿內空無一人，靜悄悄的，守夜的小宮女倚著朱漆廊柱打盹，銅漏顯現剛過醜時一刻。

但是無所謂，隻要她需求，他總能作陪。

夜，還很冗長。

四周八方傳來箭雨破空的嘶鳴，比落雪還密。

她不是孤身一人。

乃至聞聲本身血脈裡汩汩活動的巴望——部下這具溫熱的軀體，這場完整的歡愉，是她在這飄搖人間獨一能握住的錨。

他實在曉得，這類時候宋晚寧的主動並非真的動了情，隻是她心底有揮不去的沉悶急需一個宣泄的出口，如同之前二人尚未和好那次普通。

謝臨淵叮嚀人傳了晚膳，在小宮女們上菜的空地，伉儷二人依偎在窗前看著夜空發楞。

“輕點...”她攀著謝臨淵的肩膀，眸中水波泛動，“又不是最後一次。”

呼啦啦出去一堆人，這夜終究溫馨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展開眼，卻不是在熟諳的屋子裡。

宋晚寧心不足悸，也冇了睏意，便翻身下床，趿拉著繡鞋一步步朝外走去。

他的行動驀地僵住，旋即更深地埋進她頸間，相互之間交纏的呼吸逐步變得滾燙。

而他的身影，在火光裡垂垂不見，化為齏粉。

宋晚寧目光在二人臉上來回盤桓：“此話當真？”

一朝看清，便也放下了執念，變得豁然。

麵前的這小我，是她多年前親身遴選的，冇有血緣乾係的家人。

“是啊，我另有你。”她笑起來，柔嫩的唇落在謝臨淵臉側，“不消晚膳了，好不好？”

有但願就會有絕望，有所求就會有所累。

太病院世人仍一動不動站在院中等待，宋晚寧心下不忍，回身道：“多謝陸大人，本日辛苦你們了，臨時先歸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