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統統已與她無關,她不再春華宮的周司寢,隻是一個懷揣三百兩銀子餬口費的民女周長生。內裡是很快就會迎來承平亂世的大唐,對女子束縛和壓抑起碼的大唐,宿世已經孤負了,當代她要好好地活。
對峙了整整五年,冇人曉得她有多苦,從開端的喘不過氣來到垂垂風俗,夏天最熱的時候,常常大汗淋漓,沐浴就更費事了,還得謹慎不被人發覺。
很快,她淚流滿麵。再不能象宿世放假時一樣蓬頭垢麵地賴在床上,等姐姐放工返來給她帶吃的,一邊喊她“小金豬”一邊用香味撲鼻的食品逗她。
她終究修成了正果,並很榮幸比預猜中早了兩年出宮,剛好避過玄武門之禍。
可她卻驚駭了,因為再如許下去,她就出不了宮了,不是成了老天子李淵的禁臠,就是被賞於阿誰皇子或功臣為姬妾,不管配老邁還是配莽夫,她完整冇法挑選。
很快薄汗涔涔。因為想著回家的路上沐浴不便利,她昨夜特地用菊香暗裡給的香澡豆洗了澡。菊香和她同為春華宮二等宮女,任司妝一職,掌管宇文昭儀的沐浴打扮和脂粉金飾,在她的指導下,打扮養顏技術極讓宇文昭儀稱心,兩人已成莫逆之交,明天卻因為有急事冇有送她出宮。
她不敢太好,也不肯意過得差,就混了個二等司寢,管著兩名小宮女,掌管主子的被褥枕墊帳幔等物,一人住一間屋,固然侷促但床鋪、箱籠、桌凳俱全,四時都有新衣,每月有二兩月銀,逢年過節或是做事讓主子對勁了,都會有打賞,以是她才揹著家裡人多攢了一百多兩銀子和一些貴重金飾。
還好,主子的被褥帳幔常常熏香,夏天還要安排薄荷,她的身上也沾了很重的熏香味和薄荷味,倒也冇有人重視獲得。
她實在稍稍動些心機便能夠做到諸如尚宮、掌事和大侍女之類的一等宮女,每月拿著五兩的月銀,主子的犒賞更加豐富,住的是寬廣溫馨的套間,還各有一個近身奉侍的小宮女。若能做到這個境地,比一些不得寵的低等主子還強。
天氣還早,家裡人就是早晨趕來了,大抵也找個便宜的腳店住下了,不會這麼早去興安門外的,她另偶然候再躺一會。自向來到這個天下,身為宮奴的她除了偶爾抱病從冇睡過懶覺,她都快忘了賴床的滋味。
坐起家來,黑雲普通的長髮披垂在肩頭,暗香滿帳,宮裡並未曾過分苛待,她穿的中衣和中褲都是柔嫩精密的本紅色棉布,隻是,從冇人曉得她最內裡的層層纏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