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灼心草的事她眼下還不籌算拿出來講,隻冷著臉道:“我讓你們掏糧食了嗎!今後杏杏就養在我屋子裡,她小小的人兒能吃幾口糧?我少吃幾口就能養得活她!實在不可,我們祖孫倆一起餓死!”
白曉鳳忙道:“今兒早上從雞窩裡撿了個,加起來統共另有七個。”
哪怕眼下下了雨,今後的日子如何,那還不好說呢!
養?拿甚麼養?
李春花今兒早上一向在想這事,見果然如老二媳婦說的那樣,她內心一格登,也冇多想,趕快開了口:“娘,家裡頭這年景你也是曉得的,先前又是兵禍,又是蝗災,又是地動,又是乾旱,地裡頭都荒了好幾年了,我們一向在吃存糧——雖說夜裡頭下了一場雨,但頂多也就勉強能讓地裡麥子多灌些漿,口糧還緊著呢,那裡能再養一張嘴?”
“娘,下雨了你這麼歡暢啊,都煮雞蛋了。”喻家老二喻二虎傻笑著伸手就要去摸雞蛋,白曉鳳啪一下把自家男人的手翻開,翻了個不較著的白眼:“你乾啥子,家裡統共就這些雞蛋了,娘叮嚀我煮了是給幾個娃吃的。”
雖說家裡頭養了雞跟豬,但這幾年天災天災的,收成不好,人都吃不飽,更彆說雞啊豬啊這些畜牲了。
是以這雞蛋,能呈現在飯桌上,的確是大奇怪事。
嗬叱了李春華白曉鳳,把兩人趕去乾活後,喻大牛忍不住往主屋看去。
李春花顧不上旁的,隻目瞪口呆的一迭聲詰問:“是真的?娘真的撿了個小丫頭要養在家裡頭?”
衛婆子不耐的打斷白曉鳳的解釋,問道:“前次趕集賣了三十個蛋,家裡頭還剩幾個蛋?”
衛婆子皺著眉:“七個?”她一錘定音,“一會兒把這七個蛋全給煮了,給幾個孩子補補身材。”
衛婆子卻活力了,重重的一拍桌子。
白曉鳳把李春花拉進灶房,抬高了聲音,神奧秘秘道:“大嫂,你曉得不,昨早晨娘帶了個小丫頭返來,說要放家裡養著!”
小丫頭本就矮矮的,哪怕坐在凳子上,也勉強隻從桌麵暴露個發頂來。
眼下家裡頭又要多添一張嘴,她作為喻家的長媳,還不能說兩句了?
不過,這小丫頭生得極好,圓圓的杏眼兒像是會說話一樣。隻是這小丫頭較著有些營養不良,頭髮有些稀少,黃不拉幾的。
衛婆子無可無不成的“嗯”了一聲,出了灶房。
李春花非常難堪的模樣。
白曉鳳大喜,大嫂生了倆哥兒,她屋裡頭也有倆哥兒,老三屋裡就一個剛滿四歲的哥兒。
喻大牛終究還是甚麼都冇問,悶頭扛著鋤頭去修那大風吹得歪歪扭扭的土坯牆和籬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