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屠狗點點頭,臉上俄然綻放出詭異的笑容:“魏卞,本座明日就要孤身入京,或許你還能有一個挑選?”
一時候滿城俱寂,彷彿之前的各種喧騰鼎沸,隻是一場幻境。
劉屠狗轉頭淺笑道:“那就等我返來喝最後那壇,你這老頭子可彆死太早了。”
根據古禮,紅衣神官在主持完穀神大祭以後,會左手捧記錄占卜成果的神諭龜甲,右手持代表撻伐詔命的先王令箭,作為出征雄師的先導前驅。
劉屠狗的目光隔著無數牆壁樓宇,彷彿看到了青銅戰車上那襲素淨的大紅龍虎紋羅袍。
劉屠狗冇理睬老王掌櫃的唏噓,起家接過酒罈,還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老王掌櫃的肩膀,不成想竟把老頭拍得眼圈微微泛紅。
盛筵終散場,先前可貴真情透露的王老頭此時倒很豁達,也抬手拍了拍劉屠狗的肩膀:“屠狗哇,老頭子曉得你不是凡人,這老話說的好,龍不與蛇居,老頭子就不留你吃早餐了。”
王老頭笑罵道:“你這兔崽子倒挺貪婪,把穩將來後院起火整你個焦頭爛額,那老頭子做夢都要笑醒。”
……
他滿足地感慨著,臉上是沉醉之色。
魏卞張了張嘴,無言以對。
“哎哎,至於麼?”
他俄然又想吃老王店裡的冬筍與蒸魚了。
劉屠狗笑著點頭:“那你很多尋摸幾壇備著了。”
劉屠狗指了指桌上的一碟生花生米,鄙夷道:“也就靠這東西下酒了,我說你這後廚裡如何連豬頭肉都冇有?”
爺倆不知不覺痛飲了大半壇,後勁上來就都有些放浪形骸,瞥見不知何時聞香而來登堂入室的阿嵬,不由地哈哈大笑。
說話間,滿盈城中的神靈氣逐步暗淡消逝,不知何時,遠方那持重的祭奠噪音連同百姓的喝彩聲已經埋冇在哭泣的風中。
劉屠狗毫不在乎地擺擺手,見阿嵬還賴在地上裝死,抬腿照著它的屁股狠狠地來了一腳,把這夯貨疼地噌一下就蹦了起來。
老酒醇厚濃烈,勁道實足,回味綿長。
劉屠狗悄悄撫摩著阿嵬儘是奉迎之色的瘦長馬臉,遺憾道:“可惜了這大好頭顱,如果有趁手的烹鼎,滋味不見得比豬頭肉差。”
王老頭笑眯眯瞧著,輕聲道:“當年有位老神仙說我射中必定此生喝酒三百斤,當時還感覺挺多,冇成想才三十年就喝完了,再想多喝,本身都覺著太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