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肴不算寶貴，都是山中常見之物，鹿靈韻一一先容，蘑菇鬆子、飛鳥走兔，不一而足。

他俄然想起了蘭陵狗屠子，想起了桂花巷老茶館的喧鬨場景，想起了老白報告屠龍氏與煎餅卷大蔥的段子時吐沫橫飛的模樣。

劉屠狗禁不住莞爾道:“我那阿嵬兄弟可威風得緊，平常馬兒在它麵前大氣都不敢出，以是這個脾氣也大，不知甚麼時候養成了無肉不歡的弊端。鹿雖四蹄，畢竟與馬分歧，想來他是不會介懷的。”

這是一個褪去了稚嫩的少年，眉心一道殷紅豎痕讓整張臉多了一分清秀陰柔，卻衝不散那已經刻入骨髓的冷冽剛烈。

鹿靈韻笑著解釋道：“大鹿莊這個名字，除了莊主姓鹿，更因為大量養鹿而聞名甘州。鹿肉鹿皮鹿角也還罷了，鹿茸麝香均是非常寶貴，這些但是山莊的首要財路呢，那裡能因噎廢食。”

“莫不是女人瞧上了鄙人？彆彆彆，我可扛不住那一群群的世家狗腿。”

鹿靈韻看嚮慕容春曉，又瞅了一眼劉屠狗。

慕容春曉抬手摘下頭上的一支玉簪，擱在手裡細細把玩。

鹿靈韻笑罵道：“清楚是你這妮子本身搗蛋，反倒編排起姐姐的不是了？”

劉屠狗笑道：“固然與你們這些世家子同桌食同桌飲，我也從不會傻到覺得真能平起平坐了。公西小白部下死光，還是有翻身的本錢，我就隻要一把刀罷了。”

劉屠狗心中一動，也如初見時轉到慕容春曉劈麵坐下，迷惑道：“甚麼病虎石原，我如何從未傳聞過？竟然敢冒用我病虎山的名號！”

她拍了鼓掌，門外就有很多山莊婢女拎著食盒出去。

“女人是說我不但一味貪財、不分善惡，並且還冇有廉恥之心嘍？”

劉屠狗咧嘴一笑，道：“因為他是個大大的敗家子，而我……倒是個大大的窮光蛋。”

她將那雙象牙打磨的精美筷子棄置不消，直接挽起了袖子，白清程度毫不減色於象牙的苗條玉指微微一動，骨頭上的筋肉就老誠懇實變成是非粗細不異的小窄條，落在她麵前的盤子裡，被她悄悄拈起，文雅地送入口中。

袁節性子飛揚跳脫，本就不是個有耐煩喝茶的，自發地跑到屋前迴廊上坐下。

紫衣少女眸光一轉，點頭道：“固然有些出人料想，細細想來卻又非常合情公道，但是你竟不知，誠懇人常常並不討喜麼？”

劉屠狗一愣，曉得被騙了，耳根不免就有些發熱，轉移話題道：“本來我上山時你躲在一旁偷看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