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寶太哼了一聲道:“早知本日,當初就該讓你死在劍州駱家劍士手裡……”
公孫龍眯起眼睛,笑容垂垂變淡:“傳聞老哥已將‘於無聲處聽驚雷’悟出了七八分,小弟還真想見地見地。”
張寶太聞言騰地站起家,拍桌子瞪眼道:“老子還怕你?甭覺得得了青州練氣士的傳承就天下無敵了,一定勝得過老子的鄉間把式。”
常兆清咳嗽一聲,放動手中茶碗道:“都是當爺爺的人了,就彆玩這類佯怒裝瘋的把戲了,不嫌煩?”
常兆清真是拿張寶太這個老兵痞冇轍,恰好轉移話題道:“就是前些日子看俞丫頭舞劍的阿誰少年,慕容氏保舉來的宗師,不輸江湖上新近冒頭的那幾人,現在是先登衛一個光桿的百騎長。”
常兆清又看向張寶太道:“李宋麒是那位殿下安插過來的,這一點大夥兒都是心知肚明,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子固然自視太高,畢竟是有些手腕,他把功績給了金碑,是想促進那位殿下與大旗門乃至背後幾位大人的聯手,針對的天然是東宮和長公主府。”
“哦?老頭子交遊廣漠,可惜光陰一久就不免分道揚鑣,冇幾人能稱得上老友。嘿嘿,白輔弼知猶按劍,傾蓋仍舊者能幾人?”
朔方城,將軍府正廳。
門外俄然傳來一個聲音,降落渾厚,透民氣脾:“能說出這番話,哪個敢說老哥哥是粗人?”
老兵痞是坐地戶,始終把話往幽州人身上引,清楚是打著伶仃公孫龍的主張,讓這位海東幫幫主眉頭微皺,饒是如此,當他聽到張寶太把劍州豪強稱作娘們兒,還是禁不住會心一笑,疑問道:“劉屠狗?”
“哦?慕容氏不愧是賢人高姓,秘聞確切不凡,可惜了。”
常兆清擺擺手,一錘定音道:“好了好了,想來兩位打情罵俏也夠了,現在說閒事兒。”
春光已現,天光晴好。常兆清端坐主位,雖是會客,卻隻穿了身淺顯的居家常服,寬袍長袖,更加顯得肩窄體瘦。
客位坐了一人,體格魁偉、白髮圓髻,身上一件大周軍中最最淺顯的半身鐵甲,陳腐暗淡,恰是大旗門主張寶太。
常兆清看似絮乾脆叨,實在句句直指關鍵,聽得兩位綠林宗師連連點頭。
公孫龍眸光轉動,不置可否。
一名中年劍客走了出去,鶴背猿臂,額頭較凡人而言略顯隆起,雙目炯炯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