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慧儀彎著笑眼側臉躲過她的小拳頭。

沐家與敬家的祖屋大宅同在循化城，兩家相隔不敷三裡地，世代友情都不錯。

沐青霜心頭一擰，快速站直旋身。

“君正下午不是先返來麼？碰到齊嗣源，就多嘴問了兩句，”敬慧儀斜睨著她，“傳聞賀征被人一刀剌在腰間，嘖嘖。不過齊嗣源也說了，傷口長是長了點，卻隻是皮外傷，冇大礙。”

哎呀，可把她機警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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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徹夜她心中本就有很多不知所起的迷思，一聽蜜斯妹這話，頓時就泄了氣，垮著肩膀重又靠回窗邊。

不巧的是，就在那年夏季，沐青霜的母親冇有捱過量年沉屙的折磨，因病而去。

敬慧儀放開她，改伸手捂住本身的腮幫子：“誒喲喂，瞧這自打臉的，我都替你疼！前腳才撂了大話，這還不到半個時候又巴巴兒湊到他跟前去。我瞧著你這輩子在他麵前都做不成小我！”

“瞧不起誰啊？！我方纔跟他撂下話了，夏季長休之前，我若再跟他說一個字，我連人都不要做的！哼。”

“可他受傷了啊，”沐青霜有些心疼地皺了皺鼻子，“要不，我隻給他送藥去，給了就走？不睬他？”

可善堂內密密匝匝滿是傷病流民，雖州府與豪紳之家常會去佈施粥飯，畢竟不能保障每日三餐。

莫名被鄙夷的沐青霜將櫻桃核咬得嘎嘣作響。

講武堂的百名生員裡隻要十幾個來自循化，旁的都是來自利州彆的城鎮，並不知沐青霜與賀征有甚麼關聯。

亂世中活下來的人可不將憐憫謙讓，凡是有食品，老是傷病較輕、身材較壯的人能多搶些吃，像賀征那般單獨流落、冇有大人在旁護佑的小孩子，處境可想而知。

小小少年孑然一身，裹在流民中一起退到利州，才終究在善堂內暫得安身。

“你乾嗎去？”敬慧儀拉住她，滑頭笑問。

“倒也是，”敬慧將額角貼在窗欞上，笑盈盈覷著她，“賀征話少，又總冷冷酷淡的，你便是想著體例去惹，人家也一定肯多吱一聲。”

當時賀征才七歲，卻已在戰亂裡展轉流浪兩三年，本來護著他出逃的家人連續亡故在途中。

沐青霜抿唇，漸漸垂下臉，小聲問：“你如何曉得他受傷了？”

這裡每座生員學舍及夫子官舍中本來都栽了果木，隻是生員們年紀小，於瑣事上不免懶怠，兩年來也冇誰想著多看管院中果木，隻靠雜役官們例行公事地澆澆水，那些果木天然長得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