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兄,俺叫殷億,不知老兄貴姓?”
可並不是統統人都在家裡張望,對於冇家的人來講,他們隻能呆在街上,比如城中的乞丐,瞧著那進城的大兵,穿戴破棉襖的李文專內心頭卻暗自敲著鼓。他本是在嶽州做著小買賣,誰曾想遭了這嶽州卻被廣東來的粵匪給占了,不但貨被搶了,人也被承平軍拉了丁,好不輕易逃了出來,一起避禍下賤落到了這安陸城,淪為了乞丐,眼瞧人快餓撐不住了,那邊安陸府城卻又被這一群義兵給奪占了。
不過不曉得甚麼是“擯除韃虜、規複中華”並不要緊,對於淺顯百姓來講,韃虜也好、中華也罷,遠及不上白花花的銀子,從戎吃餉,天經地義,就是那方纔降了的勇丁,這會所體貼的也僅隻是他們一個月能拿幾兩幾錢銀子的軍餉。
作為第五團的團長,林鬱青天然不想平白增加傷亡,有人投降獻城,天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更何況,這還能起到一個“帶頭感化”,府城既然降了,那上麵的各縣,天然也就冇有死守的需求了。
內心這般唸叨著,憑著做買賣時練出來的力量,李文成還是把這百六十斤的石擔給舉了起來,雖說舉的有些吃力,可卻也強撐著舉了二十次。
“可不是,也就是糊個口……”
能兵不血刃的奪城,總好過強攻,雖說這安陸府的城牆高不過兩丈,可畢竟也還是城牆,縱是轟塌了城牆,等閒奪了城,也不免會有傷亡,即便是傷亡再小,那也是傷亡。
恍忽間,李文成在內心唸叨著這一年的軍餉,設想起將來返來到嶽州,於城裡頭置下一間鋪子,另娶個媳婦的日子來。人總有胡想,對於李文成來講,這就是他最大的胡想。
李文成唸叨著這個軍餉,和彆的人普通,在城隍廟前排著隊,一月四兩的軍餉,乃蘭交過疇昔做的小買賣。
跟著那鑼聲的響起,李文成又聽著有人在那邊嚷喊道。
嚴峻!
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講,除非是身子骨委實太弱,若不然,但凡是乾慣了活的人,都能過得了這一關。
如果有挑選的話,他倒也不見得會降,但是他冇挑選,且不說這城外有從武昌開來的幾千人馬,單就上午他們用大炮往城牆上一打,被那落在城表裡的著花彈一炸,瞧著那被炸塌的屋子,看著被打飛的牆磚。
這兵災眼瞧著快告結束,可百姓們卻還是不敢輕舉妄動,畢竟現在這安民佈告還冇有張貼出來,萬一對方如果來個大索三口,那又該如何,因而乎那些女人媳婦的無不是在臉上擦著鍋灰,乃至更有甚者,已經開端在房梁上係起了繩,隨時籌辦吊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