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寧攥緊了手中的報表，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強忍著心頭的肝火，深吸一口氣道：“副主任，這數據我幾次查對過，每一項都有據可查，絕無造假。”車間副主任卻隻是冷冷地瞥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輕視的弧度，伸手將報表隨便扔到一邊，紙張散落一地，“哼，你說冇造假就冇造假？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去，重新查對，放工前再交一份，如果另有題目，這個月的績效可就懸了。”

終究，萬事俱備。這天，常寧懷揣著裝滿證據的U盤，懷揣忐忑又果斷的表情，敲開了車間主任的辦公室門。主任是個雷厲流行、公道不阿的人，聽完常寧的陳述，神采愈發陰沉，翻看證據時，手指不自發地收緊。

常寧靠近一看，那劃痕淺得幾近看不出來，大抵率是搬運時不謹慎蹭的，當下委曲湧上心頭，卻還是耐著性子解釋。小隊長卻雙手抱胸，底子不聽，大手一揮：“彆廢話，抓緊返工，遲誤了工期，績效全扣！”常寧攥緊拳頭，指甲嵌入掌心，深吸一口氣，冷靜回身去拿東西。周遭工友們看不下去，小聲嘟囔替他抱不平，小隊長一個淩厲眼神掃疇昔，車間刹時噤若寒蟬。

開初，車間主任和小隊長們還時不時找點茬，可常寧的活兒乾得挑不出弊端，彙報精簡精準，數據從不出錯，時候久了，他們也感覺無趣，垂垂把重視力挪到了彆處。但常寧內心從未真正放心，那些打壓、歪曲帶來的委曲與不甘。

評優無果後的項目分派上，副主任更是決計刁難。車直接到個技術進級的關頭項目，常寧專業對口、經曆豐富，本是牽頭的不二人選，可副主任眼皮都冇抬，直接點了旁人。給出的來由怪誕至極：“你心機太活泛，我怕你乾到一半撂挑子跑了，還是結壯點的人靠譜。”

可安靜的日子冇能持續太久，車間效益下滑，上頭決定裁人增效。風聲剛傳出，車間裡便民氣惶惑，小道動靜漫天飛。常寧開初冇太在乎，自忖技術過硬、事蹟凸起，理應不在裁人名單裡。哪成想，車間主任和小隊長又打起了歪主張，想趁此機遇把他擠走。

與此同時，車間主任和小隊長還經常來新班組“觀察”，每次都對常寧雞蛋裡挑骨頭。設備稍有異動，就指責他保護不力；產量低了些許，便扣上“偷懶懶惰”的帽子。常寧滿心憤激，卻隻能冷靜嚥下苦水。

持續熬了幾個大夜後，他眼眶深陷，滿臉怠倦，走起路來都有些發飄。袁麗瞧在眼裡，疼在內心，每晚都掐著點做好宵夜，守在門口等他放工。“快吃點，彆把身子熬垮了，要不咱跟帶領說說，換個班？”袁麗滿臉擔憂，把熱氣騰騰的湯羹遞疇昔。常寧嚥下嘴裡的食品，無法地搖點頭：“說了也冇用，他們就等著挑我的刺，想把我逼走，我不能遂了他們的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