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在信裡也冇說甚麼令民氣驚的話，不過是將他平常餬口瑣事事無大小地娓娓道來。杜鵑讀著，彷彿他的遲早起居、學習打趣都曆曆在目。

黃元見她如許，輕聲安撫道：“娘彆擔憂，有我呢！”

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

杜鵑道：“還好……”

黃元跟她們打了個號召，因不見杜鵑，心下一轉。徑直出來廳堂，拐進她姊妹房裡。

喜的是此事公開後，兒子婚事就能定了，她心中再無奧妙承擔；憂的是不知公婆和村人如何說她。又將會鬨出甚麼事來。

她俄然就嚴峻起來，又喜又憂。

杜鵑俄然難堪起來，解釋道：“林春來的信。”

黃元聽清楚了，重新按要求摘起來。一邊摘，一邊淺笑著聽小妹說酸扁豆送粥如何好味，乾扁豆燜肉最香等等，內心充滿溫馨的感受。

再低下頭看手中的信，隻覺燙手。

娘倆低聲說了幾句，暗定於八月十五之前把這事公開。正說著，那邊黃鸝嬌聲叫道：“哥，來幫我摘扁豆。”

黃鸝搶先道：“竹鼠肉。是大姐夫送來的。”

當初分開府城時，他收到昝虛極轉交她的一封信，言“我本將心托明月，何如明月照水溝。”現在寄來這首詩，雖無彆樣題外話，他卻看出她不再“將心托明月”，而是“將心化明月”，不管隔多遠，非論他在何地，她都悄悄地照著他。

馮氏想起兒子當家事事妥當，才把心定了些。

黃元突然甩脫了一個大承擔，一身輕鬆；又見新安排無不鐺鐺，更是對勁。然幾天下來，他便不安閒了，隻感覺私塾裡住了這麼個表姐，他行動拘束很多。

自返來，他就見百口人日日忙的都是吃穿二字，除彆的，並無彆樣龐大尋求。而他本來看不上眼的幾畝地，也在家人的勤謹服侍下，不但收成頗豐，並且據他一日三餐所食來看，並不比在山外吃的差。比如那幾斤紅豆，他想也想得出姐妹們會用它做出新奇花腔食品，給農家餬口增色。

院裡曬了很多東西，大簸子小簸子排滿了。黃燦燦的玉米棒子掛在廊下竹竿上，馮氏母女正在忙著收。

她有些心虛。隻因這信實在太厚了，足有二十張紙。

看到這裡，黃元再次淺笑。

接著，他又拆開昝虛極的信。

黃元聽了內心一凝，忙問他林春在山外可好，酬酢了幾句才進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