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疇昔就要打他。
“你個小瘟鬼,敢跟我對嘴?小順是我親孫子,還要放牛放羊,不幸他放牛還帶本書;你是我祖宗是不是,就不無能一點活?”
那牛犟著脖子,低著頭,死不肯走。
她勸了一番話,又悄悄扯韁繩。
二娃也氣憤了,大聲道:“我們又不是白吃白住。把甚麼好東西都搬給姑奶奶了,姑奶奶賺了東西,還吵架我們,叫我們乾活。冇認得幾個字,還受一肚子氣!”
“你哪是想放牛,你就想出去玩!”
想是憤恚極了,黃大娘說話口不擇言起來:“老孃豬油蒙了心,把你們接來服侍,好吃好喝的供著,還要受氣……”
“你讀書?一早上你跑三四趟茅房,讀甚麼狗屁書!懶牛懶馬屎尿多,就顧著貪玩!我不叫你做事,你就不讀書了;我一叫你幫把手,你就要讀書了。給灶裡塞把火,要多少工夫,就遲誤你讀書了?老孃一天到晚洗呀燒的,為了哪個?”
因見那韁繩有些臟汙,牛身上也是臟兮兮的,與站在一旁如花似玉的少女實在不相配,忙上前從杜鵑手上接過韁繩,一麵道:“瞧這身上臟的,轉頭幫它刷洗刷洗。洗潔淨了,如果我哪天興趣來了,還能騎在牛背上看書,倒也落拓。”
隻是,這姐弟乾係……
黃誠懇也道:“噯,元兒你們先歸去,我們頓時就來了。”
“我是來讀書的,又不是姑奶奶買的下人!一早上叫我餵雞,又燒火,又掃地,我都冇工夫背書。等一下表哥問我功課,我背不上來,我又要挨站。”
公然,前麵黃家老宅遙遙傳來黃大孃的喝罵聲,夾著老練抗辨聲:
杜鵑道:“但是你在這山裡,要如何曆練?”
“……都是祖宗!一天到晚服侍你們吃、服侍你們喝,叫幫乾一點事都不成。我上輩子欠了你們的?”
馮氏忙直起家,道:“你們先走。我跟你爹就好了。”
杜鵑四下打量一圈,笑問:“在這看書,你不嫌吵?”
因而,他姐弟三個就順著地埂往山邊去了。
杜鵑道:“那當然好,可家門口放不下。像黃豆是必定要挑歸去,擱院子裡用連枷打的。樣樣都弄歸去清算,把家門口弄得灰塵飛揚,屋裡輕易積灰;不如就擱地裡,謹慎些看著,等一曬乾就來收,不會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