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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一起答話,徑望黃家老宅行去。
這麼一想,便要帶女兒上門去給她婆婆告罪。他曉得,今兒不上門去請,黃老爹老兩口是不會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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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老爹聽後差點把茶嗆進氣管,悶咳了兩聲,死力粉飾。
黃老爹斜了一眼大兒媳,見她不情不肯的模樣,暗道說得如許好聽,瞧你閨女有一點認錯的模樣嗎?因此不等馮氏上前,自端起茶杯喝茶,並垂下眼皮假裝無事樣。
再出來,馮長順又接過布袋子衡量了下,又氣道:“叫你倒一半,你倒很多乾嗎?這還不敷三斤了。那是你公婆,太少了也拿不脫手。唉,如何就教不會呢!”
馮氏曉得爹的脾氣,不再爭,便找了個布袋子,走去床後裝鹽。
等出來,馮長順拽過她手裡的布袋子掂了掂,瞪眼道:“裝這麼多?這都有十斤了。倒一半下來!這鹽但是你爹舍了老命從山外馱出去的,過黃蜂嶺的時候,差點失腳跌死。你就裝這麼多送人?爹也不是捨不得,就送也要得小我情;就你如許為了賭一口氣送了去,還板著個臉,人家收了東西還不承情。這回少送些,今後等他們有事的時候,你再送一點,這才顯得你有孝心。”
村裡更樸素落拓:直徑兩尺的大樹到處可見,濃蔭密佈、翠綠潤涼,雞蹲在樹杈和牆頭上居高臨下,豬和狗到處閒逛;房屋大多是石牆基和木樓,也有灰色磚牆,看上去有些年初了,應當是用土窯燒的;不知甚麼處所傳來“嘩嘩”的流水聲,想是有河道穿過村裡,卻“隻聞其聲,不見其影”。
馮長順愣住腳根人說話,奉告人他是帶閨女去給親家賠罪的,請親家來吃酒,“頂撞婆婆就不對。”
因今兒是端五,各家門口都放了菖蒲和艾葉,院子裡傳出小娃兒的鬨嚷聲;也有人把大曬簸搬到院子裡,放開一攤子包粽子呢,見了黃誠懇翁婿母女都打號召。
說到底,閨女也有不對,跟婆婆頂撞就不對;再說,隔了這麼遠,他想照顧閨女也照顧不到,說不得隻能忍一時之氣,低個頭,將來萬一有事,盼黃家能看在兒子份上,不要把事情做太絕。
馮婆子聽後神采很欠都雅,嘴上冇出聲,心中暗道:“不就是你的種,跟你一樣犟。”
誰知說了半天,馮氏隻倔強地抿著嘴,低頭不語。
馮長順道:“我也曉得她日子辛苦,挺著大肚子上山砍柴,不謹慎把娃生在山上了。可她婆婆說她也是為她好不是,哪能頂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