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就是他們商討的:藉著打來的這些野味,大夥兒湊一塊過端五,並不指明給杜鵑辦滿月酒。既不說是辦滿月酒,就不消送禮了。黃家將來也不消行禮。想來吃肉湊熱烈的,就把家裡的菜蔬拿些來,湊分子過節。
跟著林大猛鏗鏘的聲音落下,世人都笑了,非常高興。
林大頭忙道:“你抱弟弟疇昔。他想跟花兒玩。”
黃雀兒聞聲後,忙中偷閒回過甚來,把一根黑花翎毛塞進mm手中,體貼腸笑道:“給你玩!”
一麵說,一麵手腳敏捷地幫杜鵑換了尿布,再套上黃雀兒拿來的小紅褂兒,清算好了,才抱著往內裡去。
黃雀兒眉眼俱開,小手在山雞身上扯不斷,把那五彩的羽毛用力往下拔,一邊還催促馮明英:“小姨,快拔呀!等她們來了,用水一燙,毛就燙壞了。”
剛纔彷彿是馮長順說不能平白受這些東西,也不知林大頭兩兄弟說了些甚麼,他鎮靜地接管了。
山裡人一年到頭冷冷僻清,少有熱烈事,村人是極情願湊趣的,何況另有這些野味呢。
杜鵑聽後精力奮發,又幽怨不已:這個小姨,就喜好捏她臉。弄得黃雀兒也跟著學,三不知就把手伸到她臉上掐肉玩,想必是軟軟的捏著非常舒暢。
蒲月初四的傍晚,杜鵑在一陣喧嘩中醒過來。
見她展開眼睛,馮明英和黃雀兒一邊歡樂地笑,一邊伸手捏她腮幫子軟肉,道:“可醒來了。你爹返來了。打了很多東西呢。想看吧?”
馮明英鬨了個大紅臉,忙使眼色令黃雀兒把扯下來的雞毛裝進一個小竹簍子,抱著杜鵑倉猝就進屋了。
唉,主如果大山裡的熱烈事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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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鵑內心也讚此人會辦事,不由多看了他幾眼。
杜鵑好笑的同時,忽覺身上擠得難受,轉臉一看,不由無語:馮明英將她緊緊夾在懷裡,兩手抓住一隻山雞,正扯人家的“花衣裳”;不但她,夏生和好幾個不熟諳的娃兒也在猛拔雞毛;唯有秋生衝向廚房,嚷著要找刀來,要砍鹿角……
杜鵑這麼能睡,中間都被他們吵醒好幾次。估計這些人才睡了兩個鐘頭,就又起大早忙活了,就跟過年一樣。
院子裡一片吵嚷,黃林兩家男女都在。另有一個身材高大、膚色黎黑結實的年青男人,厥後杜鵑聽誠懇爹叫他“猛大哥”,是林大頭的堂兄林大猛。外公馮長順又來了,杜鵑想起他是來接外婆和小姨的,這是上回走的時候說好的。
這話一出,馮長順、林大頭和黃誠懇等人都眉開眼笑,心下非常的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