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地想,唐寅拖人下水的工夫實在一流,下回要留意千萬彆著了他的道,被騙上了賊船。
蔡京、王黼、童貫、朱勔、李彥、梁師成等奸臣中,就屬朱勔最令江南人恨之入骨,為了奉迎酷獵奇花異石的慎宗,動用數千名縴夫,開鑿龐大的太湖石,又以征用花石為由,在官方強取豪奪,趁機中飽私囊,稍有不從就羅織罪名,濫捕濫殺,一時傾家蕩產,賣兒賣女,流浪失所者無數。
一段的小飛騰將現場氛圍炒到最高點,袁絨蓉將生不能見,死不能彆的悲愴表情,演得淋漓儘致。
「最毒婦民氣。」
坐在蕭千敬背麵,在衙門擔負典吏的米世達,對素有來往,常一塊逛青樓的蕭千敬說道。
「要不,奴家再添一個彩頭,米大人贏了,奴家和煙婷一塊服侍大人,如果輸了,大人要買上一千本玉堂春分送厚交老友。」
蕭千敬利落地與他擊了一掌,締結賭約。
聽化身為蘇三的袁絨蓉唱出本身的出身:「我心中隻把那朱勔恨,他不該一意媚上,害人破家妻兒散。」
不忘誇大是整整一年,而非倉促的東風一度。
總結一句:「越思越想心頭恨,江都縣內就無好人!」
想到對他不睬不睬,卻又撩民氣火的煙婷,米世達公然心動,承諾賭約。
「梧桐先生不愧是梧桐先生,聲如貫珠,圓轉自如,無人能出其右,都說北寒鬆南梧桐不分伯仲,我看此言差矣,梧桐先生纔是當世第一講,寒鬆先生棋差一著。」
袁絨蓉的回話與話本所寫的一字不差,答案人儘皆知,上江寧的人早在三天前便已分開,蘇三必定要撲一場空。
袁絨蓉的父親不肯助紂為虐,告密上官,反被栽了一個貪贓枉法的罪名,百口遭禍。
米世達嘲笑,在大翎朝讀書人向來看不起武夫和女人,把拳頭大,頭髮長的人,與見地少、無知劃上等號。蕭千敬一個整天與綠林盜匪打交道,和販夫走狗廝混的粗人,懂甚麼文墨?還敢指三道四?
「不信,我們來博一把。我輸了,從明兒起,整整一年,米兄在招香樓的花消全包在我身上,米兄輸了,小弟這一年吃的花酒就全仰仗米兄了。」
秋香看不疇昔,笑著啐罵時,連同小小的繡花鞋一併砸向台上,明顯丟偏了,唐寅硬是跨前一步將鞋子撈了返來,一樣聞了一口,好生放進袖袋中。
秀梅白了蕭千敬一眼,冷哼一聲不再理睬他,蕭千敬正想回一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矣,卻見冇甚麼脾氣的王賢,掉頭狠瞪了他一眼,指責他出聲打攪世人看戲的表情,平白遭了無妄之災,他憋得慌,還想回嘴,殺死人的目光從四周八方射來,見慣刀光劍影血腥場麵的硬漢,屈軟地閉上嘴,再也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