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比之鄭德韜,王伯當固是其族無聲,性子上,倒是比鄭德韜要平靜很多。
王伯當點了點頭,說道:“對。”
這個時候,如有個不明秘聞的人,忽從外邊闖進,一眼看到室內坐著的這麼些人,必然會大吃一驚。竟然是無個不是出自名族,個個俱是望族後輩!——另有那房彥藻,房彥藻出自清河房氏,比之族望,比楊得方等差些,可也早在北朝時,其族就已是王謝大族。隨便他們中的哪一個拎出去,不管是到甚麼處所,隻怕都得是前擁後呼。卻現於今,這麼些的貴胄後嗣,竟然共屈尊在瓦崗寨這麼個強盜寨子中,說是非常違和,真也不為過。且也不必多言。
三年前,楊玄感造反失利,李密倉促逃竄時候,稀有人與他行。楊得方是此中之一。
李密端起水杯,喝了口蜜水,撫摩著髯毛,緩緩問道:“賈智囊如何答覆的翟公?”
鄭德韜訝然問道:“明公,為何不成?”
“便是明公倡言翟公,於今海內鼎沸,當順勢而起,可效劉、項,誅滅暴隋此言。”
王伯當笑道:“明公,你還真是問得巧了。”
李密問道:“拿俺何言問的賈智囊?”
“卜卦時在子時三刻,大半夜的,伯當兄怎能候在賈智囊住處?事若傳出,被翟公曉得,那豈不是我等在自斷留在瓦崗的門徑?翟公會否肯留我等,明日大抵即能曉得,遠的不提,隻我等來到瓦崗寨中,已十數日,又何必急在這一晚?兄等無妨耐下性子,且等明日便是。”
主位上的翟讓隻看得是目炫狼籍。
與他相鄰而坐的一人,向著主位上的李密說道:“明公,杜君所言,亦鄙人所憂。日前得翟讓相邀,他終於肯聘請明公上山了,我等都非常歡樂,覺得進山以後,必可就能留寨了,卻不料進山至今,已然旬日,翟讓雖是待我等非常親厚,飲宴不竭,可留我等在寨、肯采取我等入夥的話,到現在猶未鬆口!明公,他翟讓究竟是甚麼個意義?可彆過些日子後,見我們不能再給他招攬豪傑入夥了,他便翻臉,再將我們趕出瓦崗?那我等豈不瞎忙乎一場矣!”
卻鄭德韜、杜才調、柳德義三人,與楊得方不異,也都是李密當年出逃之時,與他同業之人。
李密忖思了稍頃,問房彥藻說道:“房兄,卻那賈雄,至今尚未回話麼?”
王伯當說道:“俺剛從賈智囊那邊返來。”
現在堂外萬籟俱寂,夜色深深,堂上空曠,香爐嫋嫋,獨他二人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