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固然得了之前的李善道的影象,腦筋裡對此壓根冇有印象,——這兩條詔令和“一文棄市”這條已廢的詔令比起來,骨子裡的苛薄寡恩,可謂是一脈相承,李善道隻覺匪夷所思之餘,說道:“二十年前的事,大郎都曉得?博聞廣見,佩服,佩服。”
徐世績擦潔淨了汗,也冇起家,便坐著,就著劉胡兒端來的淨水,洗了洗手,抹了把臉,又穿上了笠衫,然後端起蜜水,抿了口,才又接著說話,說道:“二郎,俺先再問你一件事吧。”
“那咱寨中的‘德’是甚麼?”
徐世績冇有直接答覆李善道,反是問他,說道:“二郎,你說呢?咱寨中的‘德’是甚麼?”
李善道就也開個打趣,說道:“是,大郎說的是。那等貨賣完,分派時候,我就卻之不恭了。”沉吟了下,說道,“大郎,如何管束部眾為好,我已知了,但練習?大郎你是知的,我不是府兵,也未應募過驍果,之前浪蕩欠好學,亦未曾讀過兵法,卻另有點摸不著腦筋。要不然,便請大郎一併見教?” 「請大師多攻訐。求保藏,求保舉!」
徐世績把話題扯到問李善道對他履行山規,將那幾個搶酒肉的嘍囉殺掉是如何看的時候,李善道還不太能明白,他為何俄然提及這事。
李善道已曉得,寨中專門有賣力銷贓的堂口,其主事者就是這位“邴大兄”,名叫邴元真的。
邴元真本縣中小吏,識文墨、通算術,加上又是翟讓的故交,故翟讓任了他此職。
李善道遊移了下,心知徐世績是個奪目的人,在他麵前最好實話實話,於是說道:“大郎,要說嚴格,隻因搶些酒肉,就砍頭示眾,確是嚴格。即便朝廷官法,也冇這般酷厲。我最後時,確也感覺是不是不有點近情麵?但我們寨子與朝廷分歧。咱寨裡都是多麼人?無不是視殺人放火為平常事的強梁豪傑,對這等人,不以嚴格束縛,就難陳端方。因我這麼轉念一想,也就明白雖他們隻是搶了些酒肉,大郎為何卻也一樣履行山規,將他們殺了。”
“你這話,說錯了一點,說對了半點。”
李善道說道:“朝廷竟有這道詔令?我卻不知。”
徐世績悄悄拍了動手掌,說道:“不但對,並且你這兩根手指豎得好,山規固然該當置之於重,但講提及來的時候,卻需求得以‘義氣’為先。”頓了下,彌補說道,“但另有一點,二郎,俺得與你說清楚,便是‘倡義重義’,我等為頭領者,須當以身作則,我們得先做到。不能隻以此來束縛部眾,而我等卻隻嘴皮子說說,實在不按此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