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彥藻便溫言細聲,說道:“殿下,河東的情勢於今雖不太無益於我軍,卻也並非全無轉機。殿下賢明神武,已定的救濟方略稱得上出奇製勝,隻要我高低同心,定可竄改乾坤。”
房玄齡發覺出了李世民安閒自如的神態之下,隱含的憂愁。
第二個階段,便是主力軍隊到達以後,聲東擊西,作勢打擊李善道部,但主力急赴晉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趁劉武周正自嬌縱,防備不敷,爭奪一舉將劉武周部毀滅或者擊潰,奪回晉陽,以穩固底子,及將劉武周、李善道聯兵的這個氣勢洶洶的勢頭給他打掉。
第三個階段,即一起自晉陽南下,一起自文城等地進擊,儘力對於李善道部。
渭水,渭水,這關中的母親河,如玉練蜿蜒於大地之上,仲夏的豐水期使其濁浪翻滾,裹挾著黃土的泥沙吼怒東去,似一條擺脫鎖鏈的巨龍,奔騰著向前滾湧!
李世民上馬來,攙扶起他,笑道:“陳公,自出長安,連日行軍,路上暑熱,可還適應?”
向前,便是河東西界。
陳叔達從小在江南長大,南陳亡後,被遷到長安,纔開端打仗長安話,學了這二三十年,長安官話是學會了,但孃胎裡帶出來的江南吳語卻仍尚存,長安官話到了他的嘴裡,竟是帶出了幾分江南煙雨的神韻,——就是李世民也不得不承認,聽他的官話,比正宗的長安人說的好似還動聽幾分,他淺笑答道:“多謝殿下的體貼,臣雖蒲柳之身,些許暑熱,尚堪耐受。”
固然已經四十多,快五十歲的年紀,陳叔達還是風韻綽約,隻見他到了李世民馬前,躬身施禮,舉止行動之間,端得是風采明瞻,行動方雅,不愧是世代崇高,南陳宗室以後。
李世民重新上馬,挽住韁繩,向前望瞭望。
一則局麵已經大倒黴於唐軍,二則劉武周尚且罷了,細緻之輩,以是能占有河東北部,不過借突厥之勢,不算勁敵,但李善道對抗李密、兼併竇建德、降服魏刀兒、宋金剛、羅藝、高開道等,囊括河北,所向皆克,威名赫赫,所要麵對的敵手且還是個勁敵。
陳叔達略作沉吟,答覆說道:“絳郡、臨汾郡郡府、各縣的大吏,無不心向丞相,慕丞相之德威,今兩郡雖陷,聞之兩郡郡縣吏降李賊善道者頗多,但仆能夠斷言,彼等之降,迫不得已耳。一俟我王師開到,進戰無益,彼等自就會撥亂歸正,簞食壺漿,以迎殿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