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之餘,他隻好爬到寺旁的一株菩提樹下,等待枯榮大師出定,心中卻想:“這和尚說枯榮大師就算出定以後,也決不見外人。我在大理多逗留一刻。便多一分傷害,隻要有人認出了我……我受此折磨痛苦,這日子又怎過得下去?我不如就此他殺了吧。”
段延慶看到“壬子年”這三個字,心中一凜:“壬子年?我就在這一年的仲春間遭人圍攻,身受重傷,來到天龍寺外。啊喲,他……他是十一月的生日,方纔相距十個月,莫非十月懷胎,他……他……他竟然便是我的兒子?”
俄然間,幾粒水珠落在字旁的灰塵當中,是她的眼淚,還是觀音菩薩楊枝灑的甘露?
當年他父皇為奸臣所弑,他這大理國的皇太子隻幸虧混亂中逃出大理。
當時大理國的國君段正明是他堂兄,但是真正的天子該當是他而不是段正明。
俄然間,幾滴水珠落在地下灰塵當中,就像那天早晨一樣,是淚水,還是楊枝甘露?
那晚也是這般月黑風高,段延慶終究從宋國趕回大理,來到天龍寺外。/ ..
厥後又將葉二孃、南海鱷神、雲中鶴三人采集覺得羽翼。
他隻感覺這女子像觀音菩薩普通的端麗難言,身周似煙似霧,好似覆蓋在一團神光當中,心想:“定是菩薩下凡,來援救我這流浪的天子。聖天下有百靈庇護。觀世音菩薩救苦救難,你保佑我重登皇位,我必然給你泥像立廟。世世供奉。”
段夫人點了點頭,低聲對東方不敗道:“東方……東方先生,請你為我解開穴道。”
當她被南海鱷神擊倒在地,並且點了重穴之時,暗自盤算主張,寧肯讓段延慶正法,也不提舊事。
那夜她對段正淳風騷成性的憤恨已達頂點,隻想設法尋死,既決意抨擊丈夫的負心薄倖,又自暴自棄地要死力作賤本身。
她初見段延慶的形狀如此可怖時吃了一驚,但隨即心想:“我要找一個天下最醜惡、最肮臟、最卑賤的男人來和他相好。你是王爺,是大將軍,我恰好去和一個臭叫化相好,讓你斯文掃地,臉麵丟儘。哈哈哈!”因而就和段延慶結下一段孽緣。
轉頭去瞧刀白鳳時,隻見她緩緩點了點頭,低聲說道:“冤孽,冤孽!”
這十六個字說來極輕,但在段延慶聽來,直如好天轟隆普通。
他的確已不像一小我,滿身肮臟惡臭,傷口中都是蛆蟲,幾十隻蒼蠅圍著他嗡嗡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