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猛能夠容忍兒子心狠手辣,可毫不能容忍他的兒子脆弱,無擔負!
蒙拓天然當不得。
“司衣製全數囚禁,寧錯殺不漏過。”長亭坐在甘泉殿中語聲平淡,合上冊子交代晚煙,“前朝的白叟仗著新主子慈和就作威作福,一個主子也敢摻雜進奪嫡大事裡來,真是亂了章程,司衣斬首,司膳剮皮,兩司全數換上石家的世仆。其他四司的司製順勢一併押了,該換的換,該殺的殺,宮裡頭冇有潔淨的人,被如何對待都是她們前幾十年積下的報應。”
蒙拓比親兵仍舊簇擁而上,將石閔與崔氏押送而下。
放在桌案上的那盞茶已經涼了個透,長亭乾脆將茶水向窗外一潑,輕聲再道,“俗話說,單絲不成線,獨木不成林。蒙拓承蒙石家哺育,內有姨母量衣問暖,外有賢人教習催促,學仁義品德,知禮義廉恥,蒙拓與我都戴德備至。姨母,你放心吧,不管賢人的決定是甚麼,阿嬌與蒙拓都稟尊聖意,絕無貳心。”
蒙拓掌中軟刀微抖,頸脖生硬,悄悄抬頭,踟躇半晌終將軟刀放下,眼眸深垂,殺機卻未曾深藏,蒙拓的殺機就如同他手中的軟刀,鋒利且透露於人前。
長亭雙眼微眯,暗道一聲好棋,石闊已死,讓嶽三爺聲援嶽番便是石猛收回的一個信號,嶽家諸人除卻嶽番均不會被連累。嶽三爺脾氣樸重忠義,跟從石猛數十載,石虎將對嶽番的措置權交給了嶽三爺,這是對嶽老三能表示的最高的信賴與嘉獎,同時也可趁機整合邕州兵馬,一得救困之境。
石閔喉頭高低顫栗,刀刃刮破皮膚馬上見血!
建康城外三百裡近郊、建康城旁的南琅、離橋等八個城鎮皆通行這一政令。
現在不能殺石閔,起碼不能由蒙拓把刀插進石閔的身材裡!
“是有人互助。”
長亭撥出一口氣,高台之上血腥氣沖天,四周都是飛濺的鮮血,濺在朱漆高柱上,已然分不清哪處是紅漆,哪處是血跡。鐵盔禁衛來勢洶洶,殺伐之氣劈麵而來,這裡的女眷都是疆場上過來的,雖生為女人,卻總算無人嚎啕大哭,隻要石宣嚶嚶低泣。蒙拓伸手將長亭拉起攏在本身的大氅當中,鐵盔沁涼緊緊貼著長亭身材,長亭不感覺涼,隻感覺渾身因鎮靜而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