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閔身形向後仰躺以遁藏,卻見他也被激起了血性,單手握住軟刀,以掌擋刀,蒙拓吃力,反手將軟刀抽出,電光火石之間便又將刀刃送到了石閔喉嚨處!
長亭撥出一口氣,高台之上血腥氣沖天,四周都是飛濺的鮮血,濺在朱漆高柱上,已然分不清哪處是紅漆,哪處是血跡。鐵盔禁衛來勢洶洶,殺伐之氣劈麵而來,這裡的女眷都是疆場上過來的,雖生為女人,卻總算無人嚎啕大哭,隻要石宣嚶嚶低泣。蒙拓伸手將長亭拉起攏在本身的大氅當中,鐵盔沁涼緊緊貼著長亭身材,長亭不感覺涼,隻感覺渾身因鎮靜而顫栗。
隻是長亭一向冇想通一件事…
因庾皇後未及時出兵救濟蒙拓一事,長亭當初還曾心存芥蒂,可現在想來,都似過往雲煙,不提也罷。
以後三日,建康城內腥風血雨,石猛受此重創,幾欲暈厥,蒙拓受命平複建康,當日被稱“高台之變”,城外三萬兵士全數身亡,無一活口,建康城內死傷過千,內宮當誹謗亡上百,蒙拓領命接辦,三日以內以雷霆之勢將建康城中崔氏餘孽剿除,將朝中與崔家親厚之士族全數羈押,無一倖免,此舉引眾士族不滿,士族發聲,陸長英出麵彈壓,如此一來,蒙拓如許血腥的手腕畢竟未引發太大波瀾。
長亭眼睜睜地看著石猛抬頭輕笑後緩慢抽出蒙拓彆在軟刀,手掌帶風緩慢向下落,石閔瞳孔放大以後狠惡收縮,下認識向後一偏,刀尖堪堪避開關鍵,結健結實地紮進左胸中,噴湧出殷紅的血。
“你真的殺了阿闊?”石猛語聲沙啞,眉眼卻溫和得像極了一個寵溺兒子的父親。
長亭歎了口氣,不知該如何安撫庾皇後。
石猛讓嶽三爺去聲援嶽番?
“是有人互助。”
“外有胡人,內有符稽,嶽番尚且鎮守在邕州以抵抗胡人,符稽流竄至太行一帶隨時預備反咬一口。”庾皇後語氣安靜無瀾,沉著有序,“建康不能亂,阿閔時至本日已不堪大用,阿闊身亡,阿闖年事尚小...”
“父親!”
“當初阿拓被困,我對因而否調派救兵躊躇未定時,如何也想不到會是現在解局之人會是阿拓。”庾皇後語無波瀾,可仍舊能聽出無儘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