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同言語一樣癡纏,堂堂妖帝,傲視人間萬物,唯獨此時現在,竟在言語中暴露一絲要求。
說罷她便是飛身而去,小青看著雨後初霽的碧空當中垂垂濃煙密佈,狠狠一頓腳,暗道:“法海,你要撐住!小灰,你調集眾妖,西湖邊見!”
斬荒化作煙塵,原地盛開了滿目旖麗的紅蓮。
許宣從懷中取出斬荒靈珠,隻見其上遍及裂縫,暗淡無光,許宣眉心緊皺,麵色沉重:“本來,這纔是你一早就佈下的騙局。”
白夭夭麵龐沉寂,隻目不轉睛凝睇結界以內:“這一次,我隻為救出相公來!”
白夭夭心如刀絞,強咬住嘴唇不讓淚水落下。她通紅著眼眶,直向著金山寺中,聲音遠遠傳出:“許宣,若你記得許下的誓詞,若你還對我有一分一毫的顧恤,想體例活下來!”
白夭夭哪顧得上白帝的禁止,後背生接了白帝那一掌,雙手齊齊開釋法力,劈斷了金色鎖鏈。
他笑得淒然,身雖病篤,聲音中卻帶著濃濃的暖意,白夭夭終是忍不住看向他,目露憐憫與心軟。
靈珠碎裂,在他手中化作齏粉。
許宣收劍,上前將她緊緊抱在懷裡:“但是受傷了?傷著哪了?”
火光瀲灩,三人已然氣虛力竭,最早還是許宣率先將天乩拔出,以衣角擦去劍尖血痕。
白帝指著斬荒怒道:“你用心實在暴虐,千年前,當日我就應不顧天帝反對,在崑崙山上誅殺了你!”
白夭夭想起臨安初見,他是玩世不恭又意氣風發的少年,現在一身塵泥兼滿目瘡痍,心中如被針尖悄悄戳動,傳來輕淺疼痛,白夭夭望向身邊白衣飄然的許宣,艱钜開口道,“我心中,從始至終,隻要許宣一人。”
白帝氣急:“鬨動西湖之水,乾係的是人間安危!”
麵前火勢垂垂燃燒,寺內化作死普通的沉寂。
斬荒就如許,隔著數不清的物是人非望著她,輕笑著道:“我不悔,這平生的勝負,平生的榮辱,到頭來隨紅蓮業火付之一炬。留下的,唯有我的心。夭夭,情之滋味,入骨相思,我離介入三界唯有一步之遙,可離你卻始終千山萬水。現在,我寒舍統統,唯願你今後後,再不消看彆人神采,如此,你心中可對我,有一絲的情動?”
他將靈珠對著陽光舉起,白夭夭的容顏,映在靈珠之上,他微微一笑,問道:“你,會記得我嗎?”
俄然間一聲長嘯破空而來。
胸中舒出一口長氣,自此再有力量,白夭夭腳下一軟,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