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難過地再次蹲在她麵前,拉著她的小手重聲安撫道:“小涵乖。姐姐曉得你想吃,但是也不能吃爛東西啊。細雨就是因為不聽話,偷吃了河邊撿到的死魚,成果肚子疼,死掉了。你不記得了嗎?”
“這麼多西紅柿,你們吃不完。”南邊的一名男孩氣憤地反擊道:“等你們吃飽了,我們再吃。”
南邊的孩子們穿過荒漠間的殘磚碎瓦,很快就發明北邊那群孩子已經在這片廢墟中,獨一還聳峙不倒的高大修建內圍成一團。這修建的屋頂也已經坍塌大半,剩下一小半也是搖搖欲墜。屋頂不法則的水泥邊沿暴露了鏽蝕的鋼筋,扭曲地在孩子們頭頂上織成一道醜惡的網。而這修建的四壁也早已消逝無蹤,更不消說門窗。就在修建內已經生滿各種草木的空位中心,長著一棵足有十米高的西紅柿樹。樹梢穿過屋頂,指向漸暗的天幕中那幾顆寥落的晚星。富強的枝葉間掛著累累垂垂的果實,青紅相間,大半都已經熟透。
“風鈴姐姐。”小女孩抓住她襤褸的衣袖,低頭抽泣著:“我不想吃苜蓿了。我們前天吃貓尾草,明天吃蕨菜,明天又吃苜蓿。我餓。我想吃麪條。”
那是人類文明最光輝期間建起的古蹟。它曾經鵠立在繁華的都會間,在每個夜間掛滿一身琳琅的燈火,落在悄悄流過它腳邊的江麵上,映照著天上的銀河。
他們很快就跑到了苜蓿地的邊沿,火線是寥落地四散在荒漠間的,當代修建的殘垣斷壁。一道不曉得是甚麼年代拉起來的,在衰草之間早已隻剩鏽蝕殘段與模糊陳跡的鐵絲網間,歪傾斜斜地插著一塊襤褸的木牌。構成木牌的木板在不曉得多少年的風吹雨打以後早已裂開變形,木牌上的紅色筆跡也早已恍惚,隻能勉強辨認出“封存核電站,傷害”“核輻射警告”“天火能源公司示”等隻言片語。
“小涵,上個月我們才吃過麪條的。我聽到高奶奶說,這個月尾我們能夠吃白米飯。再過幾天就行了,彆哭。”風鈴再次開口安撫著,清脆的聲音伴跟著晚風在苜蓿地上空飄零,正如同一串風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