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俊震驚了，李景瓏卻早猜到有這一出。

鯉魚妖又跳了過來，說：“鴻俊，我得提示你一句，李景瓏這傢夥肚子裡滿是壞水，一向對你冇安甚麼美意，現在又教唆你們父子乾係……”

鴻俊抬眼看李景瓏，眼裡帶著龐大神情，李景瓏又當真說：“承諾你的事……”

是一個男人。

鴻俊答道：“青雄，就是那金翅大鵬鳥。”

“人間早已烏煙瘴氣，我不會回長安。”重明簡樸鹵莽地打斷道，“昔日在曜金宮時就是這麼說，莫要再一廂甘心。”

那人聳峙於崖前，一動不動，鴻俊放下水碗，關上窗門，披上外袍，輕手重腳地出了長廊。他穿太長廊，來到彆殿後門處，推開門，站在萬丈高崖上那人影更清楚了些。

此時現在，鴻俊的內心深處，或許已有了挑選。他轉頭一瞥，充滿難過與哀痛，望向李景瓏。李景瓏答道：“你跟你爹回家，空了我會上太行山去找你，鴻俊。”

鴻俊瞪側重明不說話，重明煩躁非常，勉強平靜下來，抬起左手，手中抖擻紅光，鳳鳴之聲模糊傳出，繼而他把左手放在鴻俊側臉畔，五指分開，虛虛一繞。鴻俊的傷口便飛速癒合，無缺如初。

“那天鴻俊讓你找人，你找到哪兒去了？”李景瓏左眉一揚，以一個鄙棄的眼神打量鯉魚妖，“該不會是被人攔著問話了吧？”

鯉魚妖上前去問，說：“你如何又在李景瓏房間裡，昨夜產生了……”

“誰？”重明倏然披收回強大的氣勢，帶著一股殺機，沉聲道，“就是你身後那凡人？”

睡了多久？鴻俊長出了口氣，側頭看榻畔，李景瓏正在榻下歪靠著，墮入熟睡。鴻俊坐起家，口渴隻想喝水，在房內轉悠幾步，站在窗前，不知為何，推開了窗子，朝外望去。

“……是。”鴻俊答道，“我眷戀塵凡，我捨不得你。能不能讓長史和我們一起……”

小雪下個不斷，萬籟俱寂，唯獨這深穀中細碎聲不斷，像春蠶食葉紡樞牽機，像潮漲飛沙滄海桑田，像風穿竹林萬葉千聲，像雲瀑流瀉霧漫群山。

鯉魚妖又說：“都去哪兒了？我家鴻俊呢？”

鯉魚妖說：“他就問狐妖躲在哪兒，是不是快死了，讓我彆擔憂你，他會來救的。”

“不管了。”重明冷冷道。

“冇有冇有。”鯉魚妖忙要求道，“是青雄大人讓我彆說的……我不敢說啊。”

重明說：“選你身後那人，還是選我？我不會讓凡人踏入曜金宮哪怕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