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泰答道：“長史，我不想給您與大夥兒再添費事，這些日子裡，實在感激各位的照拂。”

到得四更時分，大夥兒都醉得不省人事，躺的躺，靠的靠，或趴在案前，或倒在牆角，鯉魚妖側躺在案上，時不時地尾巴撲騰幾下。

“怪你甚麼？”莫日根笑道，“若不是長史，大夥兒又如何能同心合力……”

他遲緩起家，單膝跪在門前，左手覆右胸前，躬身施禮，繼而回身拜彆。未幾時，裘永思與阿泰也醒了。

李景瓏笑了起來，那笑容中卻帶著一絲苦澀。

“要麼給趙子龍做個項鍊，連佛骨串一處，掛在腮背麵。

裘永思說：“收走黑蛟後，也許我還是得守在西湖邊，畢竟那兒是通往鎮龍塔的獨一出入口，不過偶爾來長安看看，倒是能夠的，歡迎你們隨時過來作客。”

裘永思道：“說到這個, 有幾幅畫, 是給你們的，大夥兒瞅瞅？”

阿泰答道：“陛下那夜在金花落中召見我時，承諾我借我烏孫古道畔庫爾台縣，在此中招兵買馬，併發我一道手諭……你們看？”

李景瓏抬手，表示曉得了，不必再說。室內再次墮入沉默。

“我喜好。”鴻俊的確愛不釋手，將畫捲成筒，說道，“歸去能夠裱起來掛上。”

鯉魚妖看了半晌燈罩上的錦鯉，才從櫃子上戀戀不捨地下來。李景瓏親身給一眾部屬斟酒, 笑著說：“雖說隻熟諳了倆月, 但彷彿已與大師瞭解好久了。有句話叫，一同經曆存亡的人，宿世定有解不開的緣分……”

世人都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相互眼睛都紅了，李景瓏歎了口氣，側頭避開他們的視野，朝鴻俊道：“你呢？”

“我本覺得它來到長安，化身妖王，可冇想到，主掌此地的妖王，倒是一隻九尾狐……以是……”裘永思苦笑道，“獬獄下落，如同大海撈針，隻恐怕要和大夥兒彆離好長一會兒了。”

“找到白鹿今後，我會帶她回草原。”莫日根答道，“如經太長安，我想請長史您為我們主持婚事。”

阿泰策馬分開，投入了茫茫夜色中，裘永思也一聲“駕”，調轉馬頭，上了南下的官道。

李景瓏樂道：“我倒是但願你彆再來了。”

莫日根笑道：“我們第一次見時，你也這麼說，當時可素昧平生，也不是好友呢。”

華清宮彆殿內, 燈火透明，映著山穀中紛飛細雪, 人影投於帳門。一條龐大的魚正在燈影前晃來晃去。

“不必再說下去了。”李景瓏打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