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窈一樣看不清四周,隻是衣袖被拉動,身後,清潤的男聲溫言道:“我信你。”
心念一動,容珺暖和含笑擁戴,彷彿剛纔阿誰提出要打暈小五的人不是他。
小五顫抖了下,不敢看主子的神采。
“還不給女人伸謝。”
小五內心直打鼓,悄悄拉了拉陸窈的衣袖,“要不你還是帶著我主子跑吧,我拚了命也把它們擋著。”
像一條涓涓細流破開漫天黃沙。
容珺如釋重負。
“車上畫著玩的。”陸窈實話實說。
“女人真是高人。”容珺擁戴,“容某在此代他家祖孫感激女人恩典。”
如果被她抓了個瓷實,全部頭蓋骨會被翻開。
“壓根就不會有雷劈下來吧!”
“哪來的?”
陸窈轉手就給文竹手上塞了一張紙。
出去的時候正門到廳堂也就幾步路,但是出去的時候四人轉了好久也冇找到正門在那邊。
“文竹,你便幫他們一次。”
文竹不成置信地看著小五,這還是阿誰在破廟裡對主子忠心耿耿的侍衛?
小五起了一身白毛汗。
文竹蹲下身捂著臉。
“去把這個貼他腦門上纔會同你一塊走。”
陸窈悄悄退後躲閃,衣袖在黃風中翻飛,素手一揚,那張紙隨即被黃風捲走。
老丈嘲笑一聲,儘是皺紋的臉上頃刻間爬起了一片黃毛,在坐的客人有的也起了黃毛,有的卻變得影影綽綽。
咬著唇,她決定管了這趟閒事。
文竹抱著軟劍快人快語。
莊園張燈結綵的中庭裡,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三列八仙桌,紅燈籠交叉其間,夜間薄霧起來,竟然一眼望不到頭。
“桀桀,隨便拿張破紙也敢來我洞府搶人。”
“拜堂時候到了,郎君去往那邊?”
“好啊,”一陣黃風捲起,一隻披著紅嫁衣的黃皮子呈現在天井中,竟然口出人言,“我們本來也冇籌算留他,一個殘廢我還瞧不上。”
揮動衣袖。
“哈,該死!”
小五趕快放動手,任憑那張畫了鬼畫符的紙飄零在麵前。
“他隻是被妖物迷了魂,現在無事了。”
一張八仙桌旁,容珺幽幽感喟,“我那侍衛被這家女兒瞧上了,搶來徹夜入贅。”
“這人間,虛清那老道死了,也就他關門弟子陽明郡主會畫,此人畫的是哪門子雷符。”
容珺聽她這熟稔的語氣,目光輕閃。
他有一身高深的工夫,但是麵對這些東西,他死不敷惜,唯願主子氣安然。
陸窈眼睛閃過哀傷,她不得已闊彆親人,最見不得這些事,更何況這位容公子之前素未會麵便幫過她。
說來奇特,普淺顯通的紙竟像糊了漿糊一樣,穩穩地貼著小五的額頭冇有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