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是如許的慘，我不曉得是憤恚還是悲憫，身子亦是微微的顫抖著，隻用手重拍著她的背，連一句安撫的話也說不出來。

卻又睡得沉了，倒醒來時，天兒已近晌午，青綾見我醒來，忙叮嚀紅綾籌辦我洗漱的水，邊道，"禦膳房一早送了碧梗清粥和南瓜小米粥來，奴婢命在廊下的小爐子上暖著呢，小主想用哪個？"。

她卻愣了一愣，笑了起來道，"若奴婢再世投胎，定不肯再投生為人。"。

說到這裡，虎魄雙手掩麵，哀號不止，我顫動手重拍她的背，待她安靜了些，我才問，"厥後呢？"。

青綾拿鐵釺子撥一撥盆裡的銀炭，炭火就旺了起來，不時有炭火"啪"一聲飛濺出來，她轉頭向我道，"時候不早了，小主早些睡罷，即使有那天大的煩苦衷，也得睡飽了纔有精力去對於嗬。"。

"下雪了？"我攏一攏被子，彷彿那雪的寒氣立時已衝進了被窩裡般的，我止不住的顫了一顫。

她撲通跪倒，眼裡才止住的淚刹時又澎湃起來，"自從小主那日找藉口攆奴婢們走，奴婢就曉得小主是個講交誼信得過的善心人，奴婢憋了這麼多年的奧妙，也纔敢在小主麵前說了，從今兒起，虎魄的命就是小主您的了，你讓虎魄生，虎魄就為小主活著，您讓虎魄死，虎魄二話不說立即就將這條命交到小主手上來。"。

"既如此，青綾謝太小主隆恩，"她微微的躬了身子，向我極恭敬的行了一禮。

她想是壓抑得太久，這一哭，隻哭了小半個時候，好輕易哭得夠了，她這才抬開端，滿臉哀切的看著我，"小主，現在您能夠信奴婢了麼？"。

我笑著點頭，俄然道，"青綾，你可惜是個女孩子，若你是個男兒，不定有甚麼樣的出息呢，"想著她昔日的聰明，我這句話實在的發自我的內心。

青綾向案上的水漏掃了一眼，奇特道，"咦，才申時呢，如何天兒就亮了呢，"說著，她放下茶碗來到窗前，小小的挑開窗縫朝外瞧，就見一陣刺冷的風刹時衝過那挑開的窗縫，吹得屋子裡的帷幔呼的揚起，青綾放下窗子回身對我道，"小主，不是天亮，是內裡下雪了，小主瞧見的是映在窗子上的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