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魄身子生硬的跪著,我亦生硬的坐著,我們都不在說話,夜彷彿已經有點兒深了,內裡不知何時起了風,那些絲柳的枝子被風吹得沙沙的響,間或有一兩枝打在窗戶上,噠噠的響。
我的心跟著她的話擰了起來,見她說不下去,我亦不忍,對她道,"地上涼,你坐到我身邊來講罷。"。
她如許不卑不亢,我的內心不覺就有些怒了起來,當下也不再說那些麵子上的話,隻道,"實在今兒皇後要換了你們走,我這會子想起來,實在是我過分無私了,或許,我不該留你們……?"。
宮中的爾虞我詐,虎魄天然是見得極多了的,她既明白我在想甚麼,也天然就該明白我有多苦多難,而我現在是多麼的想有個誰能來指導我一下,來奉告我到底要如何做,才氣在如許一個吃人都不消張嘴的處所安穩的站住腳,不消再怕甚麼時候那裡隨時會刺來一劍,從而落得骸骨無存。
我驚得張了嘴,半晌說不出話,我萬想不到,如許的話竟然會從虎魄的嘴裡出來,她就那麼看著我,不驚不懼,安然至極,就像是,隻是說的極淺顯的家常。
虎魄的眼裡刹時迸射出一股濃烈的恨意,"我嫂子在陪母親去寺廟上香時,不慎入了他的眼,他無恥卑鄙得竟然上門提親,要娶我那未過門的嫂子當他第六房的小妾,我嫂子的父親脾氣剛烈,一怒之下將媒人和禮品全扔了出去,這一下可不得了,阿誰無恥之徒惱羞成怒,他竟命承州府的府台上門赤~裸~裸的威脅梁家,道若不識相,定叫他們吃不了兜著走,而梁家這才曉得,這位老爺的姐姐,竟然是當朝老七王爺的側妃,仗著姐夫老七王爺的名頭,橫行霸道,到處胡為。"。
"老七王爺?"進宮這麼多年來,我天然是傳聞過這位老七王爺的,他是今上的七皇叔,五十來歲的年紀,生母逸安老貴太妃在老先皇時非常受寵,生的這位七皇子亦很受老先皇的心疼,若不是老先皇後連生了兩位皇子,並且年紀都比他大,立他為太子也是有能夠的。
虎魄的目光變得幽遠,"奴婢的父親,原是江西南江縣的縣丞,家裡除了我和mm,上麵另有一個哥哥,哥哥自幼定下了一門婚事,說的是承州府的梁家蜜斯,梁蜜斯生得花容月貌,才情了得,承州府裡賢名遠揚,哥哥……哥哥非常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