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暗沉,侯府當中大部分人都已睡下。
“這些字全都熟諳嗎?”
裴鈺緊跟在裴長意身邊,忍不住開口問道,“世子爺既然不放心,為何不親身去看望?”
“世子爺,夜深了。”徐望月實在是按捺不住,盤中的豌豆酥隻剩兩塊了。
看著他一口一口將豌豆酥放進嘴裡,徐望月心底升起一絲煩躁,她好餓,裴長意究竟何時才分開?
一牆之隔,林大娘院子裡的燈終是熄了,連帶著徐望月的院子裡也稍稍暗了幾分。
他長年練武,用膳也隻吃七分飽,饑餓感能讓他永久保持腦筋復甦,技藝敏捷。
“很怕我?”男人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語氣安靜,清冷如霜。
徐望月心底又燃起了一絲但願。
“早些歇息,明日定時來練字。”
徐望月在紙上挑了幾個龐大的字,一一點出,“這幾個不熟諳,旁的大抵能識得。”
裴長意聽了這話,抬步便進了徐望月的院子,一眼瞥見一棵不大不小的梅樹,彷彿剛種下不久。
徐望月點頭,“長姐教過,懂一點點。”
月色之下,一道嬌俏的身影裹著大氅,躡手躡腳地回身。
“這是李白的詩,《登金陵鳳凰台》,你指的這字,是白鷺洲的鷺。”
麵前的這個女子,不但總和本身保持間隔,膽量彷彿也大了。
又餓又煩心,徐望月死力節製著本身臉上的神情。
月色淡淡落下,鋪滿了空中,裴長意一步一步走來,仿若謫仙。
這幾日典獄司太忙,他早出晚歸,那些點心都隻聽裴鈺提起,一口都冇吃到,全進了那小子的肚子裡。
裴長意就如許坐在本身的院子裡,書稿放在手邊,要當真論起來,他也算是本身的半個先生。
裴長意想到那亭子裡總備著的點心,本來就是裴鈺的心機,他把那謝禮吃了,倒也公道。
她進屋沏了一杯茶,院子裡的茶葉本就不好,她還特地挑了一些碎末茶葉。
對上他嚴厲當真的眸子,徐望月無可何如,回到房中拿出那一疊宣紙。
徐望月端著茶走出來,見裴長意仍然坐在梅花樹下,神采非常安靜地望著院子外頭。
這院子很粗陋,但能瞧出徐望月是用心安插了的,倒也簡練素雅,和徐瑤夜院中的繁華明豔完整分歧。
徐望月點頭,卻俄然認識到,她在裴長意和長姐心中應是完整不識字的。
她細細挑出幾張自以為尚可的,遞到裴長意麪前。
白淨的小臉被豌豆酥塞得鼓鼓的,像極了一隻小倉鼠,煞是敬愛。
“世子爺談笑了,我如何會躲著你呢?”徐望月平靜地說著,不自發今後退了半步,拉開了兩人間的間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