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盜驚情

縛魂索崩裂的頃刻，長安瞳人金芒如日，地宮壁畫中玄鳥俄然振翅，銜著山茶簪刺入顧淮放心口。

他反手扣住我手腕，血腥氣混著鬆香劈麵："明日送長安去慈幼局。"

陌路相逢

顧淮安：掌心燎泡的灼痛令他恍忽，二十三年前火海焚身的劇痛與現在堆疊。玄鳥刺青灼燒著血肉，每一筆金紋都是刻入骨髓的謾罵。當武媚娘扯開他衣衿時，那些決計掩蔽的舊傷彷彿被扯開封印——他怕她瞥見這具軀殼裡住著個苟延殘喘的殘魂。

顧淮安攔在我身前，竹篙激起的水花打濕冪籬。老嫗低笑如鴉鳴："崔家郎君，可還記得感業寺的合歡酒？"他手中竹篙"哢嚓"折斷，水霧中我瞥見他脖頸暴起的青筋——那是崔九郎暴怒時的舊態。

武媚娘：鳳簪擲出的刹時，她瞥見銅鏡裡雙影堆疊——執簪的手是武昭儀的纖纖玉指，破空的力道倒是女帝的殺伐果斷。顧淮安染血的胸膛貼上來時，她分不清撲通作響的是誰的心跳。

渡口晨霧滿盈，烏篷船頭忽現戴笠籬的老嫗。她顫巍巍遞來青瓷藥瓶，袖口暴露的翡翠鐲與我妝匣中的鳳鐲成對："故交托老身送藥，可鎮小兒驚夢。"

"明日搬家江南。"他碾碎枯葉埋葬殘卷，掌心被葉脈割出血痕，"書院要塌了。"

"當年我飲下孟婆湯，卻舍不下這點執念。"他碾碎藥丸喂入長安口中，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們要用安兒祭陣，重啟地宮煉魂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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