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裹著槐花香漫過書院青瓦,顧淮安蹲在井邊絞洗衣衫,玄鳥刺青隨行動在後腰若隱若現。長安踮腳往木盆裡扔皂角,鎏金瞳人忽地出現波紋:"爹爹,井裡有哭聲!"
半夜私語
歸程遇雨,他解下青衫罩在我發頂。長安在竹簍裡揪他髮帶:"爹爹耳朵紅了!"他背身疾走,雨絲恍惚了玄鳥刺青,卻將二十三年相思凝成後頸滾落的汗珠。顛末胭脂鋪時,他俄然立足,摸出貼身藏著的銅板:"娘子...可要嚐嚐口脂?"
十年後上元夜,有遊商在茶棚平話:"武娘子與顧郎君化作玄鳥飛昇啦!"忽有垂髫少女搖響銅鈴:"我孃親說他們在嶺南教孩童讀書呢!"鈴鐺內壁映出雙影:青衫郎君執卷,紅妝娘子研墨,簷下銅鈴叮咚,好似故交歸。
白露半夜,長安引我們至地宮深處。冰棺中的男民氣口山茶簪俄然嗡鳴,顧淮安腕間刺青出現金光。稚兒將染血玉玨按進棺壁凹槽時,兩道身影在月光中堆疊——
晨光漫過井沿,顧淮安握著合璧的玉玨熬粥。長安趴在我膝頭熟睡,發間彆著帶露的並蒂蓮。他舀起蜂蜜淋在槐花糕上,眼尾細紋漾著和順:"嚐嚐甜不甜?"
"不過是孩童惡夢。"我截斷話頭,指尖掠過他腕間舊疤。
轆轤猛地卡住,井繩繃斷的刹時,我拽住幾乎栽入井中的稚兒。顧淮安後背抵著井欄,濕透的中衣緊貼腰線,暗金刺青竟隨水汽伸展成完整的玄鳥圖——與地宮壁畫上的神紋嚴絲合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