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呀，等等，甚麼奧妙，奉告我……”

“快奉告我呀，皇軍有甚麼好怕的，”破帽子要攔蓋爺，蓋爺扒拉開他的手，“不可呀，快跑，”陳榆也手忙腳亂地站起來，在中間添油加醋，“是呀是呀，上回我讓皇軍的狼狗咬了一口，差點把魂兒給嚇冇了，快跑。”他學著蓋兒爺的模樣，佝僂著腰，縮頭縮腦地倉促而逃。

“咦？”破帽子看了看蓋兒爺翻碗的手，那隻手被黑泥老繭包裹著，已經看不出本來色彩，他皺了皺眉，抽了抽鼻子。

“那行啊，明天，明天你到鎮口上等我。這年代，唉，可得謹慎啦，如果惹上了炮樓上的探子，那可就走了狗屎運，吃不了兜著走啦，小陳，明天見。”

第二天，陳榆也穿了身破衣爛衫，提了條破口袋，來到黃崗鎮的街口，瞥見老蓋正蹲在鎮邊的一牆短牆下，脫了破襖捉虱子，他走上去問道：“蓋兒爺，你看我象不象？”

“你先猜呀，”蓋兒爺說著，把三粒骰子在手裡轉動著，伎倆非常諳練，嘴裡喊了一聲“著”，把骰子猛地翻在地上，然後又從口袋裡取出一隻缺邊少沿的大碗來，把三粒骰子扣住。

“嘻嘻，你冇猜對，”蓋兒爺笑道：“奧妙不能奉告你了。”

老蓋的話引發了阿混和陳榆的重視，鎮上有仇敵的暗探，天然不希奇，若能搞清他們的行跡，那可很有需求。陳榆從速說：“老蓋，蓋兒爺，這個假花子，在哪兒轉悠？你帶我見地見地，如何樣？”

“嘿嘿，奉告我，奉告我，”破帽子死皮賴臉地說。

“如果猜對了，我就奉告你我碰到的一個奧妙。”蓋兒爺一臉奧秘，煞有介事。破帽子躊躇了一下，蓋兒爺笑嘻嘻地把攥著骰子的手伸到破帽子臉前。那隻手又黑又臟，指甲縫裡儘是泥汙，差點把破帽子給弄嘔吐了。

破帽子氣得鼓起眼睛，一揚手把報紙扔在地上，又瞪了陳榆一眼。老蓋看他們倆逗得風趣，也湊過來湊熱烈，伸手從腰裡摸出三粒臟乎乎的骰子來，伸到破帽子麵前，“來，兩位老弟，我們仨玩個‘猜寶’的遊戲，如何樣？”

“唉，不可呀，難呀。”破帽子在中間坐下來。

破帽子走到近前了，對蓋兒爺和陳榆打號召，“老兄，你們好。”蓋兒爺笑嘻嘻地說：“好好，老弟，看你印堂發亮，明天運氣好不好呀，要著飯了嗎？”

“嗯？”破帽子愣了一下，把報紙拿過來，隻見上麵有一欄訊息，寫著：“憲兵隊措置懷疑通共分子，槍斃嫌犯一名。”上麵刊載著一個被槍決的人犯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