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秀才被他的話嚇住了,低頭看女人手端著一碟糖食正用祈求的目光看著本身,沉吟了一下,他起家又走進廚房,看著地上那堆摻雜了雞骨頭的灶灰,再看看灶台中間的牆上所貼的那張灶神像,那張紙還是舊的,看模樣他們家本年還冇祭過,薑秀才歎了口氣:“娘抱病的時候,你幾近不會去替她煲藥,都是婢女在做……那回你和娘活力,以後卻爭著要替她白叟家煲藥,還說是你悔怨頂撞了她,以是親手煲藥贖罪,我想你是知己發明瞭,卻未曾想你竟如此不知悔過!娘身後,你又一向把婢女視如眼中釘,我敬你是妻,小事也都不與你計算,可你……”說到這兒,薑秀才雙膝跪下,朝灶神像磕了三個響頭,又叫趙家小廝去給他拿筆和紙,女人也抖抖索索地過來,把幾碟糖食擺在灶台上,跪下一併磕了三個響頭,養娘去廚房的櫃裡找來酒和杯子,薑秀纔給三個杯子倒滿,然後一一貫灶神祝禱,灑完最後一杯酒時,說來也奇異,就在這三杯酒灑完,那灶膛裡倏忽一下迸收回一股淡藍煙幕似的火焰,牆上貼的灶神像也頓時化為紙灰飄散殆儘。
那女人又驚又怒,尖聲喊道:“你要去哪兒?你想做甚麼?放開我!”
養孃的話還未說完,那女人又像方纔一樣,滿身一軟歪到一邊去,然後隨即再像抽了風似的滿身一震醒轉,看著麵遠景象,臉上神情立即換成一副哭喪相,一邊轉疇昔慌鎮靜張地朝灶台跪著叩首,一邊哭著說些請神仙贖罪、祖宗贖罪,再不敢拿血腥肮臟神明之類的話。哭了一陣,又開端大呼,身上左躲右閃,連連告饒求彆打了,我們中間的人都看得駭怪莫名時,她俄然疇昔抱住薑秀才的雙腿:“相公、相公,我都說吧……娘是被我加了藥……但我不是用心讓她死的,她得曆節病要服烏頭湯,我在為她熬藥時另把烏頭加了量……隻加過三次,可未曾想她就……本來隻是我一時之氣胡塗迷心,想讓她多在床上躺臥些日子罷了。相公!我真冇有殺人的心哪!這白鬍子老鬼日夜跟著我,要我把這事說出來不然就把我打死……相公,我都說給你了,救我!”
薑秀才神采青白,若不是趙大爺和他的小廝在身邊扶著,早就癱倒在地,聽了女人的一番話,他的雙目都生硬了,半張的口甚麼也說不出來。趙大爺也急得在那兒頓腳說:“薑兄,如何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