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薑秀才任憑她如何說，就是鐵了心腸拽著她往前走，趙大爺和養娘在一邊跟著安慰，也無濟於事，我和譚大夫、桃三娘都是局外人，甚麼都不好說，隻能跟在前麵看著。

天時已晚，顛末在薑家這一番鬧鬨哄的場麵，我的腦筋都犯暈發脹。並且三小我都冇吃晚餐，譚大夫就隨我們一起回到歡香館，草草在歡香館拿冷飯泡湯吃過便各自回家不提。

薑秀才一反平素溫文外向的模樣，死死抓住女人的手，聲色俱厲道：“跟我到祖宗的牌位去！你做的這些傷天害理的事，竟不曉得祖宗有眼麼？”

那跪著的女人一刹時才終究完整復甦過來，昂首四下裡張望：“這是哪兒？我怎會在這兒？”然後看看薑秀才，一臉利誘道：“你這是做甚麼？”

女人猶在地上左躲右閃苦苦呼疼，彷彿她口中阿誰白鬍子老頭還在那兒打她，我正被這女人的癲狂模樣嚇壞了，腳下不由己地一向今後退，也不知如何就引得女人重視到我，她一手抱著薑秀才的腿一手指著我：“歲供糖？……你拿著的是給灶神的歲供糖！相公！祖宗爺說要你我拿那盒子裡的東西給灶神，誠懇誠意祈求神明寬恕……”

那一向冇回過神的薑秀才，這時終究醒味來，他想起了甚麼，疇昔一把抓住那女人的雙肩：“你在孃的藥裡做手腳了？那雞也是你讓人殺的，然後找啟事栽到婢女身上？你怎能這麼做？你怎能這麼做？”

趙家小廝也搭腔：“下午少奶奶說想吃歡香館的糖食，讓我去叫老闆娘做來的。”

薑秀才神采青白，若不是趙大爺和他的小廝在身邊扶著，早就癱倒在地，聽了女人的一番話，他的雙目都生硬了，半張的口甚麼也說不出來。趙大爺也急得在那兒頓腳說：“薑兄，如何辦？”

關於李氏是如何肯說出害人真相的來龍去脈，也被人們傳說得神乎其神，有說是薑家祖宗顯靈，先是附身於薑家黃狗身上對其警示，又恰好李氏小產後身材衰弱，才又魘在她身上，借她本身的口說出實話的；可又有人說，她發瘋那日剛好為廿三，是送灶神上天的日子。灶神本來就是專司人間家宅善惡的神明，你這家人若真有惡事，那就算拿再多的好糖供應神的嘴巴也是無用，善惡到頭終有報，以是這趟一定就是薑家祖宗顯靈，而是李氏拿血腥肮臟輕瀆觸怒了灶神，灶神因而變幻奧妙、懲奸除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