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近去聞聞，的確有一股夾著很重豆腥的酸餿氣：“那早晨不賣豆腐了？”

男人喊：“你可上天去折王母娘孃的花下來，向眾位大叔大娘討賞啊！”

小孩子點頭，便持續往上爬幾步，到了繩索絕頂，手中便撚訣式朝空虛畫幾下，男人又鄙人麵敲鑼，那孩子就伸長了手向天做出折花狀，少頃一朵連枝的白花應手而落。他放到口中咬著，再探手去摘，又有了一枝，他便轉頭扔向空中，男人接住，拿到近前去給世人驗看。竟是一朵盛開的白茶花，鮮豔欲滴，花萼邊還襯著一片綠葉。

聽大人們說，本年的年景不好，天逢大旱，半年以來都滴雨不下，再加客歲北方鬨過蝗災，乃至顆粒無收。就看江都這兒的米鋪裡，那一石米的代價比起往年都高了幾成。

“啊？您叫我？”

我急得頓腳道：“3、三娘，我剛纔瞥見一個女人，她跟我說她就在那兒等她家男人，還讓我轉告一聲。”

男人點點頭答道：“我們是一家三口從廬州來，山荊身材不好，剛好鹽城有親戚，便留在那野抱病。”

世人掌聲頓時如雷響動，紛繁從身上摸出三兩文錢扔給他們，小孩子再朝世人叩首，然後俯身撿錢。有的人再三問那男人，花是哪兒得來的，男人都隻點頭不語，中間有位嬸孃還拉太小孩子去，拿過他手裡的白茶花幾次看著，再拿出幾文錢給他手裡：“好利落的孩子，你娘呢？”小孩子搖點頭，轉頭看那男人。

“豆腐？”桃三娘還不明白他的意義。

我和桃三娘一起轉頭望去，不測埠發明站在門口的人，就是早上菜市瞥見賣藝的那男人與那孩子，門外還停著一輛小手推車，上麵放著板凳、麻繩甚麼的。他們則一臉灰塵和疲累，臉都曬得通紅，看模樣這大半天冇停地都在內裡跑。

偶然在街上瞥見些乞丐，滿是風塵仆仆的模樣，說話口音也聽不懂。還記得就在上月，菜市那邊大朝晨有人發明路邊死了個女人，或許是餓死的，他們說麵黃肌瘦，隻剩下一把骨頭，但我冇敢去看。

我買了鹽，桃三娘提及她早醃了一大缸醬，讓我不必買醬了，她轉頭給我一點就是，夠吃很多日子的。正說著話，前麵一陣敲鑼響。

“這……好吧，我去給你加點佐料。”桃三娘略一遊移，還是很利落就承諾了，端起豆腐進了前麵，不一時再拿出來。公然已經換了個潔淨碗，豆腐燙過，上麵還鋪了一層香氣誘人的豆麪醬、醋、芝麻油、椒末、醃筍、蔥花等諸料，另有一小碟子裡盛幾片鹹肉，兩碗米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