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鬆蓮玉奴，跟從高麗使者從高麗國來的。”小山照實答。

“心肝？”小山愣了一愣，“是羊心肝還是牛心肝？或是……”

“不、不、不敢……”小山整小我窘得想鑽下地底，但鬆蓮玉奴一手托起他下巴，一手將蜜水半強迫地灌給他，結束才笑著說：“你出去吧，倒是想想怎地幫我弄來民氣肝吃？”

那漢官揮袖坐進第一頂肩輿，鬆蓮玉奴坐進第二頂，在簾子放下之際，她彷彿在一刹時看到街角站立的小山了，當時嘴角微微一上揚，那簾便無情地隔斷了兩人的視野。小山倒吸一口寒氣，看著肩輿走遠也不知覺悟，直到有人過來在他後腦勺狠狠拍一巴掌：“山子兒偷懶跑哪兒去？”

“嗬，現在這世道……月娘你另有那麼多的肉可做稍梅，她拿你幾個白食吃了還感覺撿大便宜似的……也罷了，明日還請做幾個酸餡兒的，那肉怕吃不慣……”男人即便滿麵油彩，也粉飾不住說話神情間的愁苦，畢竟身上已有多年的病痛，每日風雨無阻揹著傀儡匣子走街串巷演出贏利，那腰身看著就日漸佝僂下去，但他倒是看得清月娘做稍梅的肉，月娘一邊嘴角帶著笑，也不辯駁甚麼，用乾葉子裝起幾個遞給他，還是號召下一個買賣。

鬆蓮玉奴朗聲應一句：“就來。”完後又看小山，順手從盤裡拿起那盞蜜水漸漸仰脖飲下半盞，然後又把盞送到小山口邊：“你也喝？”

可當他跑回到高麗使館正門前，卻見門前停著兩頂四人的垂簾肩輿，門內南大人正送昨夜見過的那位官人和打扮整齊的鬆蓮玉奴走出。

說話的是一名身形肥胖，身後揹著一副舊匣子，臉上畫了白鼻梁和兩道紅臉頰的中年男人。

鬆蓮玉奴“噗嗤”一笑：“我跟從南大人坐著大船漂洋過海來到你們宋國固然也有大半年，但你們這的飲食我確還吃不慣，隻是……如有那心肝子切得細細的，與米飯蒸得一起吃，倒還算無上甘旨。”

“玉奴！玉奴！南大人喚我來問你換好衣裳冇？下一曲蓮盤舞彆讓高朋們等太久。”管事的親身跑到門外來問。

這夜風色清暉月秀，恰是秋八月氣爽時節，歌舞一度閉幕後，鬆蓮玉奴便退下出到外間稍事安息。

徐大姐伸手就要接過，但礙於麵子還是謙讓幾下，才揣起稍梅從速走了，“嗬，月娘真是不怕做虧蝕買賣的？明曉得她是不想給錢吃白食的。”

“是傀儡串串家的二哥啊！”月娘熱忱地號召道，“來，喝一碗熱炒豆茶吧？可對不住，本日冇有酸餡兒的稍梅了，給你拿幾個春韭的月稍梅吧？”